茶完,话毕。
“义父,就这么多了。”陈道凡看了看石葬仙,趴在桌子上,觉得讲故事好累呀。
石葬仙笑了笑,“小子不错呀,临危不乱,有头脑,有能力,镜心,嗯,丁凌寒的事情,我会想一想,毕竟是道侯,到时我亲自会会他,若是可信,当个剑宗副宗主也不是不行。至于万山龙,我会完善他的刀法,梦无心,我帮不了她,我想赤业会帮她。”
陈道凡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这个男人,自己始终难以做到隐藏什么。
陈道凡坐了起来,双手拖着脸颊,一脸严肃地问道,“义父,孩儿有一件事情,始终无法明白。”
“什么事情?”
陈道凡直起了背,手也放了下来,他神色极其认真,“你得保证,如实回答我!”
石葬仙笑了笑,“臭小子,我石葬仙一向以诚待人。”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荒尊石荒!”
石葬仙愣了一下,紧接着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我是石葬仙,不是荒尊,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
陈道凡有点气,自己好不容易估计勇气问了出来,却面对的是这个结果。
“别笑!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还不行么?”石葬仙坐了起来,强行憋住了笑意,“你小子,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人都是有来历的,可是义父你,从来不跟我们提起你的过去。”
石葬仙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唉,你小子,就不该让你铸心,铸心以后小心思都多了,怎么这么多事儿?”
“那你说不说,你石葬仙,可是一向以诚待人。”
“行吧行吧,我也躲不过去了。只是你想好,你确定要知道?”
“快说,木木囊囊的,像不像个做义父的样子。”
石葬仙看了一眼陈道凡,缓缓开口,“我不是荒尊,但是我的名字,是荒尊取的,我是个孤儿,被荒尊救下,收为弟子,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荒尊给的,包括黎明狭缝,听师尊讲,他们几人被围攻,鸿师被重伤以后失踪,而贤师不见踪影,只有左师被救走。”
陈道凡心中巨震,荒,鸿,贤,左,竟然是如此下场,三万年前,发生了什么,等等,三万年?那自己的义父?
陈道凡用怀疑地眼神看着石葬仙。
石葬仙瞥了他一眼,“急什么急,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师尊回到大荒,已经一片狼藉,所以封印了荒剑卫,又封印了敖夜,然后到处奔走,在九洲范围内寻找鸿师的下落和贤师的下落,整整一万年,也没有消息。”
“师尊又找了数千年,在第二个一万年的过了九千年后,形灰意冷的他回到了大荒,铸造了八枚青铜令,一枚黑玉令,一枚白玉令,收了一个徒弟。”
陈道凡豁然开朗,“那个徒弟就是你?”
“狗屁,那是第一代荒主!”
“师尊将除了白玉令以外的令牌给了他以后,又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在大荒中救了一个快要被妖兽吃掉的孩子,并赐名石葬仙。”
“义父……”陈道凡正准备插话。
“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个什么嘴!听我说!”
“师尊带着我离开,又奔走千年,一心一意教我修行,用绝世大药为我熬炼体质。所以我如今虽然只是一花境界的普通王者,但是寿命远得非常人可比。”
陈道凡暗自心惊,原来义父已经是王者了。
“千年以后,师尊将白玉令给我,让我回大荒之中,他则没了踪迹,而回大荒之后,我不幸中了毒,修为被压制,是当时的第一任震城城主玉进生救了我。”
石葬仙略有深意地看了陈道凡一眼,“后来,我离开玉家,选好地方建立黎明狭缝,这黎明狭缝,是师尊用一个法相强者的小世界为基础,炼化出来的一个特殊的小空间,所以可以我只需要找个地方将小空间的入口安放好就行了,自那以后,就在为凡城的建立做准备,除此之外,也在为剑宗的建立做准备。”
“从十六年前起,我救下了青禹以后,又收留了虚夷和榕儿,再然后是你和小玄,这就是大概经过,怎么,臭小子,你满意了吧?”
陈道凡却不闻不问,只是皱了皱眉,“万年,你准备了万年时间?”
“不是我,是我们。”
“还有谁?”
“荒主一脉。”
“玉进生?和玉儿有什么关系?”
石葬仙苦笑,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较真,“玉儿,是玉进生的后人,玉家没落后,我本来准备照料一二,所以之前教玉百城修行,可是妖狼袭击时,我恰好有事,赶到时玉家村已经全灭了,直到你带回了玉儿,我才知道,玉家没有灭门,只不过没想到,哪怕玉家没落了,玉儿依旧是如此的知书达礼。”
陈道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沉默,石葬仙起身,一甩手收起了阵石,“好了,剑宗建立,作为剑宗宗主,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明天剑宗成立,你小子可别睡过了头。”
说罢,便转身离去。
陈道凡依旧沉浸在石葬仙地话语之中,甚至忘了说义父慢走。
说实话,他不敢相信这些话,荒尊的弟子,准备万年,那剑邪说的“我们是朋友”是怎么回事?
许久之后,陈道凡又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石葬仙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全信的,他捡起地上的《义门演义》,这本书中的事情,也不足以全部相信。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屋外,义父,荒,摩诃,陈族,中荒,出云家,孤翎家,荒主,剑崖,菩提佛皇,剑妖魂三卫,地府……整个故事,显得越发地复杂。
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围着自己进行的,这不是自恋,也不是胡思乱想。
他叹了一口气,这世界,终究是太复杂,像是个巨大的牢笼,他想起摩诃那句“是了,施主,你也在争渡”。
的确,每个人都在争渡。
“唉,我还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算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修行吧,一切,所有的一切,终究会拨云见日,变得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