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莘离开，再没有别人了，沈露再次轻轻挣扎了下。
商棋也就把她放了，半个字没多问，回了自己房间，连晚饭都是端进自己房间用的。
小元宵和沈露蹲在一处，手上各自团着一团雪，也不嫌凉。小元宵用小脑袋顶顶沈露的肩膀：“爷生气了，我和阿爹都不敢进去说话，露姐姐你去？”
沈露摇头：“不敢。”
“你都是大人了，怎么比我还差劲呢！”
“你不差劲你去啊！”
沈露撇嘴，明摆着就是因为自己和那个姓邹的，自己干嘛上赶着感受低气压啊！
不过，他到底是在因为什么生气呢？沈露也不敢问，总觉得，问了会是更可怕的事情。
“蹲在那儿做什么？！进来。”
商棋打开门，看着不大个园子，就一棵树，底下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叫你呢！”沈露扬着下巴示意小元宵。
小元宵看白痴一样给了她一个白眼，自己弯着腰就跑远了，临走还往她斗篷里塞了个冰团子！
“嘶——”冰的沈露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丫头，越来越没样儿！
手忙脚乱地把雪团弄出来，沈露有些狼狈，然而商棋还站在门口，等着她。
商棋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生气，似乎只是因为想在屋子里吃饭所以才没有理她。他面色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
沈露站起来走向商棋，走得很慢，颊边的兔毛领子扰动着脸颊，细细痒痒。她忍不住多眨巴了几下眼睛，歪着头动了动。
似乎是眼花了一样，她看见商棋眼睛弯了，很明显的愉悦。
“总感觉你在笑我。”沈露站在商棋跟前，矮了半个头，稍稍抬头仰望的动作，恰好使满眼的清澈都泄露出来，仿佛清泉潺潺。
“没有，只是觉得，我师弟的冲动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过是瞬间，商棋又板起脸，俨然一副教训不听话孩子的表情。
沈露猜着，一定是收养他的邹统领是个面瘫。
不过，这句话是在肯定自己的好吧？沈露打算不和他计较。
商棋的房间和书房只隔着一道屏风，书房收拾得很整齐。商棋都是自己收拾自己的屋子，没用过佣人插手。
墙上挂着一幅图，工笔一般，但是意境上佳。画中女子站在一棵果树下，纤细的手指向上伸过去，扬起的侧脸几乎看得见汗珠，嘴唇抿着，几乎可以想象到她裙子下的脚一定是踮起来的。
看着就是商棋会喜欢的女子呢。温柔的，朴素的，如果说话，一定很体贴。
沈露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
商棋道：“有话和你说，别走神。”
沈露将眼神撤回来，但是还是很在意地往墙上瞄过去。“什么事？”
“宫中商定，皇祖会到漓江修养。半个月后筹备五皇子登基大典暨封妃仪式。我只是想问清楚，你有什么打算。”
出奇的顺利呢。如果当日自己死掉了……
“洛珏救驾有功，又是皇宫内院的人，也会得到布防图，一切不会有什么改变。对不对？”
“并不对。”毕方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推断全数推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