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十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居然一呆就是两天!
在这两天里,徐若涵驾着马车一直向着西北方向走,而不知为什么,春三十娘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任凭他就这么拉着走。
徐若涵年龄虽小,但是春三十娘发现他却有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老成和体贴,她虽然坐在车厢里舒适惬意并没有觉得厌烦,但是每到一个小镇,徐若涵都会把马车停下来,带着春三十娘在镇上卖特产的店铺前停下来选几样特产,或者在经过一家有点名气的酒家时,拉着春三十娘找张桌子坐下来,点几样小菜,烫两壶热酒,就像普通的老夫老妻一样。
春三十娘觉得,自己不像是要去澄清丢失了一件至宝,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马车才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三十娘,我们到了。”
春三十娘打开车门,缓缓走了下来,发现马车停在了一个孤零零的山坡上,放眼四望,周围渺无人迹,凄清冷寂,只有鸦啼虫鸣与天上的几颗孤星相和。
看到春三十娘的满脸狐疑,徐若涵微微一笑,伸手向右侧一指,说道:“你看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春三十娘看到远处隐约有一片树影,树影里影影绰绰似乎透出了一点微弱的灯光。
有灯就有人!
“你的师傅就在那里吗?”春三十娘问道,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惧意。
徐若涵没有回答,只是径直朝那片树影走去,口中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树林里果然有一间简陋的小木屋,灯光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春三十娘心想:徒弟出手如此豪阔,怎么师傅却落脚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不过江湖中怪癖之人众多,看着徐若涵的行事,显然这些人是想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这种偏僻所在对于隐藏行踪最为合适。
春三十娘对自己找到的借口非常满意。
“吱吱”一声,徐若涵推开了破败的木门。鸦啼虫鸣立住,周围显入一片死寂。
春三十娘突然莫名奇妙的打了一个冷战。
“教主。”屋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屋里果然有人!只是这声“教主”不知是喊谁的呢?春三十娘更加好奇。
屋子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屋子正中有一张木桌,几把木椅,西墙边摆着一张木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放出淡黄色的灯光,如同黄豆,灯下摆着一个蓝布包袱。
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人,身高体瘦,一袭灰袍,袍子上有一个硕大的帽子将整个头脸全部遮住。昏暗的灯光投射上去,在他的帽子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看不到一丝长相。
屋子里除了这个灰衣人再也没有别人,显然刚才的那声“教主”就是出自他口,可是他是在叫谁呢?
“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你的师傅吗,怎么不在这里?”春三十娘故作镇定的问道,可是已经隐隐嗅到了一丝陷阱的味道。
“三十娘先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不迟。”徐若涵说道。
看到春三十娘既没有答话也没有坐下来的意思,他便指着桌子上的那个蓝布包袱说道:“三十娘难道不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看过之后我想你自会明白。”
春三十娘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走到桌子旁边,慢慢的打开了包袱:立刻,她感觉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呼吸都几乎停顿:金丝龙鳞甲!
“这是怎么回事?金丝龙鳞甲怎么会在你这里?”缓了口气之后,她嘶声问道。
徐若涵哈哈大笑:“金丝龙鳞甲原本就是我抢的,自然是在我这里了。”
“你抢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春三十娘,你也算是个老江湖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些年来江湖中实在是太平静了,一潭死水,毫无生气,这还哪里像是个江湖,完全和市井闲居毫无二致。既然没有事,那我就只好给你们找点事做。”
“什么意思?”
“夜魔侠周幽的夜魔剑法重现江湖,单凭夜魔剑谱这四个字就已经足以让江湖中人脸红心跳,更何况还有那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武林秘籍,只是如果没有金丝龙鳞甲护体,谅这些人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有胆量真的去找这个神秘人一决雌雄,可如今大家看到金丝龙鳞甲不仅真的存在,而且被人在恒通号内公然抢走,接下来江湖中为了这件金丝龙鳞甲必定各种传言满天飞,闹得翻天地覆血雨腥风。”
“你为什么非要让江湖中人斗个你死我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只有大家斗的你死我活我才好浑水摸鱼呀。”
“你想摸什么鱼?”
徐若涵看着春三十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女人好奇心可真是强,自己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有兴致操我的闲心。”
“对呀,自己现在安危不知,他又在自己面前透露了这么多秘密,我还是应该赶紧逃离虎口为妙。”想到这里,春三十娘暗提一口气,脚尖点地,作势向后急跃。
可是她一口真气居然懒懒的提不起来,向后跃了不到两尺便“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哈哈。。。”徐若涵一阵大笑,“三十娘,马车上的糕点和女儿红可还合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