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小桥流水,顾雪依在河边迎风而立,这里是城外的断肠坡,他们几个人在此处建了一所院子,即不被人发现,也可探查城中之事。顾雪依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但她别无选择。
“小姐!”凌潇拿了件披风给顾雪依披上。“你身子刚好,别冻着了。”
顾雪依莞尔一笑,“放心,在报仇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凌潇静静地看着这样的顾雪依,曾几何时,当初的小丫头竟出落得如此不凡,不论气质,单是长相便已是倾城之姿,莫说皇城,就是在整个东陵,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这样的小姐让他引以为豪,可也让他担忧,有时候太过出众也许未必是件好事。
“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找一个身份,混进皇城再说。”顾雪依说道,她又想到什么,问道:“你说,当初是皇帝下令,调你们去平匪患的?”
“正是。”凌潇颔首回道。
“把你们调走,顾府便出了事,你们又在半路遭遇伏击,这未免太过巧合,不是吗?”顾雪依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这事跟皇上有没有关系?不是传言他跟我爹不合吗?爹爹战功赫赫,在民间声望极佳,如果是皇上怕爹爹功高盖主,才下的杀手,也不是不可能。”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灭九族的。”凌潇骇然,自己的这位小姐可是什么都敢说啊。
“九族?”顾雪依冷笑,“顾府就剩下我一个了,还怕他灭我九族?我才不管仇人是谁,若让我查到,哪怕是当今圣上,我也照杀不误!”
“小姐,应该不会是皇上,小姐应该记得,当初皇上和将军私交甚好,俩人私下交往频繁,皇上对将军的态度不似君臣,倒更像兄弟。那时候小姐还一直叫他皇帝伯伯呢。”凌潇分析给顾雪依听。
“这些我记得,只是有时候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皇家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权力面前,什么都是虚的,更别说君臣情谊了。”
“对了”凌潇突然想到什么:“当初皇帝是听了吕丞相的提议,才向将军借的人,因为我们不是士兵,而是将军的私属暗卫,这种事情本不用我们去做,是吕丞相说,那帮邪教匪众不是泛泛之辈,由我等出马才能一举拿下,皇上这才准了我们去的。之前我们也怀疑过吕丞相,因为他是太子一党,而皇帝给小姐和三皇子定了亲,若说他们是怕三皇子羽翼渐丰,对将军痛下杀手也未尝不可,可是我们安排了人潜伏在丞相府很久,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顾雪依低头沉思,慢慢消化凌潇的话,希望找到一丝线索,蓦然,她转头问道:“爹爹的虎符现在何处?”这个恐怕才是众失之的吧。
“城中曾传言,在璟王府。”
“璟澜哥哥?”顾雪依讶然,“虎符怎会在他那?”顾雪依眼神冰冷。
凌潇讶然,小姐居然连三皇子也怀疑,“属下不知,但依属下对他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出对不起顾府的事。”
“希望如此,如果是他…….”顾雪依抿了口茶,“我也绝不会手软。”凌潇的话让她的心稍稍放下,她真的很怕有线索指向慕容璟澜哥哥,到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小姐方才说混进皇城,想到什么办法了吗?”凌潇问道。
“当然有,”璃狡黠地一笑道:“我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冒充吕三小姐直接进丞相府!”
“冒充吕三小姐?”凌潇有些疑惑,“小姐会易容?”
顾雪依看着凌潇惊讶的样子平静地说:“顾府灭门后,我就跟着娘还有李婶逃到了临湖村,十一岁那年遇到了我师傅,他除了教我习武,还精通遗易容和用毒,我也跟着学了不少”
“敢问小姐师傅名号?”
“他叫君陌尘…”
凌潇想了想,摇了摇头,:“属下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师傅他常年隐居,你不知道也正常,”
顾雪依说:“派人查一下吕欣媛近日的行踪。”
“是,小姐。”
翌日清晨,顾雪依带着凌潇一行人守在城外的五里坡,这是通往南山寺的必经之路,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今日吕欣媛要去南山寺烧香祈福,只带了几名下人。
夏日的清晨还算凉爽,漫天的树木将他们很好的隐藏起来,顾雪依牢牢盯着大路的尽头。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凌潇看见车夫的服饰,这是吕府家丁统一的穿着,他手中的飞镖握紧,待马车靠近,手腕一挥,飞镖准确无误地击中马脖子,下一刻,只见那马发了疯的撒开蹄子狂奔,不一会儿就将一众家丁甩在身后。
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吕欣媛和丫鬟莲儿。
“怎么回事?”吕欣媛吓得花容失色。“快想办法啊!”
“小姐,奴婢……奴婢也不知该怎么办?”莲儿连话都说不清了。
突然重心不稳,一阵天旋地转,马车在跑了数里后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等吕欣媛从马车里爬出来后,只见四周一片空旷,地上躺着车夫和莲儿,她看见一双白色的踏云靴,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正是那个在启凤楼外让她颜面扫地的人。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丞相的女儿,你们敢把我怎么样,我爹不会饶了你们的…”吕欣媛不顾身体的疼痛爬起来,在她看来面前的女子定是来找她报当日之仇的,虽心里害怕,却仍硬着头皮,期望父亲的名头能对他们有所震慑。
顾雪依撇了她一眼,对凌潇说到:“把她和这个丫鬟的衣服扒下来,人你们带回去严加看管,这里交给我跟傲雪。”
“小姐干脆杀了她们了事,何必这么麻烦?”昊天说道。
“不,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我也绝不会滥杀无辜,明白吗?”顾雪依冷声道。
“属下明白了!”昊天低头回到。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吕欣媛莫名地有些惊恐,从来没有人不惧怕吕家的权势,可面前的这些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顾雪依对着凌潇使了个眼色,他随即一掌将吕欣媛劈晕。
她从傲雪手中的箱子里取出一张薄如蝉翼人皮面具,她将这东西贴在吕欣媛的脸上,快速的用药物定型,再取下贴在自己脸上,俨然另一个吕欣媛。
众人不免惊叹,小姐的手法实在出神入化。
接着又按同样的步骤给傲雪易了容。
“吕府的人快追过来了,你们先撤吧。”顾雪依交待道。
“那小姐你们自己小心。”凌潇说道。
顾雪依挥了挥手道:“最近暂时别露面,有事我会去找你。”
“是,属下告退!”凌潇带人扛着击昏了的吕欣媛和莲儿迅速离开。
顾雪依和傲雪分别换上吕欣媛和莲儿的衣服,她稍稍整理下两人的脸,尽量做到不留下一丝痕迹,接着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针,扎在两人的咽喉处,给自己和傲雪变了声,乍听之下和那两人相差无几。
“小姐你太神了,刚刚只听了那个莲儿说了一句话,就能把我的声音变的和她一样!”傲雪一脸崇拜的说道。
“都是我师傅教我的”顾雪依说着捡了块大小刚好的石头递给傲雪,指着自己的头顶说:“来,朝这砸一下,用点力。”
“什么?小姐你要干嘛?我可不敢…”傲雪惊讶地问道。
“凌潇说你之前去丞相府卧底过一段时日,对里面的情况有所了解,可我不一样,若不假装失忆,很容易露出破绽的…来,快点!”顾雪依将头靠过去。
“可我…”傲雪拿着石头,始终下不去手,平日杀人时她眼都没眨过,可这是小姐啊,她怎么也下不去手啊…
顾雪依看着傲雪那纠结的样子,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来”
她一把拿过石头就朝自己劈来,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
“啊?小姐你没事吧?”傲雪立刻扶住她问道。
“没事…快坐下,人找过来了…”
不远处一行人纷纷乱乱地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