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开封府大街上,一身蓝衣的少年面若星辰灿烂,笑着走向不远处向他招手的少女,手中拿着刚买的糖葫芦
萧瑾一边笑着说道“秋心,你怎么来的早了,我们约的也不是这个时间”
杨延瑛字秋心,乃是杨门老令公最年幼的小女儿,十二岁的年纪正是贪玩肆意,半月前在闹市认识了刚到开封不久的萧瑾,因为玩的好,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约着时间一起出门。
七月的都城热气洋溢了整个街道,两个少年少女聚在街边的茶坊里谈天说地,好不潇洒,却听到隔壁桌的男子说道“哎!这天杀的契丹贼!连连骚扰我边境,如今前日又掠夺了我玉门关外的游牧部落,听说连妇女老幼都不放过,杀了个干净!真是一帮畜生”
另一男子应和道“那种不开化的莽夫,自然算不得是人,若不是我大宋重文轻武,又怎会被这种跳梁小丑占了便宜!话说当年杨氏一门忠杰,如今却落了都是寡妇守家!天道不公!”
随后多人参与了辱骂辽人的桌子,越说越群情激奋道“如今,杨氏第三代杨宗保,刚娶了穆柯寨的穆桂英是不是阿?”
一人回道“哎,可不是嘛,新婚还不到半年,前日又挂帅出征了,我大宋若是没有杨家,可怎么保国啊”
萧瑾听来又是一分酸涩,而杨秋心则不同,她自小跟在父亲与哥哥的背后,听的最多的就是忠义,骨子里流的就是杨氏精忠报国的血液,恨不得立刻长大,也随侄子杨宗保去讨打辽军
萧瑾原本听着那些话,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哪知走向又一人辱骂起道“谁人不知那辽国的萧太后,专权夺政,人尽可夫,简直是女人的耻辱,牝鸡司晨!”
萧瑾一听这话,立刻按耐不住,转身便过去抓起那人的衣领,打了起来,一时间两人扭打在一起,杨秋心不明所以,也过去拉开了萧瑾,争论不下的时候,只听到一女子温暖的声音
道:“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寻衅滋事,该当何罪!”
萧瑾一愣,并不回头应道:“此人口出不逊,难道不该教训一下吗?”
被打的那人急忙道:“我不过就是说了那辽国太后的风流韵事!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老子饶不了你,这么听不得,难不成你是辽人的奸细!”
萧瑾一急又要冲上去打,右手挥出却被一双细腻柔软的女子手按住了手腕,一边拦住了招式,惊讶之中转身一看,便跳了心神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色素衣,身材高挑,眉目如画间温暖如春,一时间呼吸都停了一停
杜金娥也停住了动作,她原以为这无端打架的事一般市井流民,却不曾想是这般的英气十足,一举一动透露着气势,却还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心中着实觉得古怪,刚才看到了九妹在这里,所以才管了这事情。
围观众人里有人认出来这是天波府的七夫人,随后那打架男子也低着头离开了,因为他气急了说出牝鸡司晨这句话,天下谁人不识杨门一门女将,征战沙场,他却说出这种话,着实混蛋,向众人施礼道歉后离开了茶坊
萧瑾甩手也大步离开,不顾身后杨秋心的叫喊,转身走进了来往的人流,
杜金娥不明所以,随即询问道“九妹,此人你认识的吗?”
杨秋心道“七嫂,他是我好朋友,听他说是孤儿,一个人来到开封也挺可怜的,所以我和他在一起玩,刚才的事情也不能怪阿瑾,那人说的话的确也难听,七嫂,你可不要把这事告诉娘阿,不然我会被罚的,我偷偷跑出来玩的”
杜金娥沉眉道:“知道了,我不说,不过刚才我看那少年面色,的确不太好”
杨秋心一边挽起杜金娥的手臂,两人一边往天波府方向走去,身后不远处的巷口,萧瑾探身出来看着杜金娥的背影,心不自觉的动了动。
深夜,萧瑾拎着一壶酒在房顶浅酌,十三岁的年纪,他却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一股冷风袭来,不自觉的咳了几声,心里却在埋怨,这身体果真的是变的差多了。
喝完站起身来,望着辽国的方向看了眼,随后走进了栖身的破屋,倒头便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