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孤狼关内,殷柏在将军府书房之中,看着窗边的林承殇一一奏完军报之后,便给林承殇递了也都传来的信件说道
“将军,太后有密信传来”
林承殇接过后,打开略微看了看,现在父亲和娘亲相处的是越发好了,如今娘亲多少有意想要放开权势。
林承殇看完之后,把信件折好后放进了怀中,示意殷柏推自己出府,去军营走走。
殷柏应声走了过去,看着现在坐在轮椅上的将军,多少有些惋惜,两年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承殇从阶梯滚落下来,腿部旧伤复发,却不让军医过来诊治,就连明远军师来了,也让人轰了出去,长此下来,双腿竟然不能站立,林承殇却不在意,只吩咐了不要让此事传到也都,平日里也甚少出府。
这两年来,他知道杜金娥回了开封天波府,穆桂英在湖州据城而守,一方面发展兖州六城经济民生,致力开创新的边关城池,朝中有八贤王等众臣支持,皇上也不得不开了国库,无数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灾民,纷纷涌进了原先荒芜的城镇,短短两年内,已见成效,佘太君带领天波府女将回转开封,唯有穆桂英依旧守在湖州,军队的战斗力和人数都要提升,才能确保有足够的兵力进驻六城边境。
如今十五岁的杨文广已经是军中偏将了,穆桂英一方面带着他历练,一方面也在感叹那年找你文广回来后,太君和柴郡主改变了以往的态度,支持杨文广自己的想法,从军习武。寇准却是在穆桂英和八贤王的斡旋下,重返开封朝廷复职,经历此事,寇准协同八贤王改变边境经济,重新建造城池布防,立下大功,在两年时间之内,一路提携,官至宋朝宰相。
唯有,杨延瑛,无论是穆桂英还是林承殇,丝毫没有她的消息,佘太君却是经过寇准的手中,接到了杨延瑛的家书,一切安好,信的内容很短,结尾也提到了太君有了孙子,取名为杨恕。
佘太君不明白当年女儿和萧瑾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了杨延瑛如今安好,总算是放下心了。
辽国边境
大山深处的韩家村内,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青布短打的妇人,一手烧锅,一手拿起脚边的竹棍开始演习兵法,不经意间柴火递的多了,浓烟滚滚,过得片刻,一个约摸两三岁的男孩子跑进了院子,看到屋内景象,又看到自家娘亲不住的扑灭锅底火苗,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晚间,杨延瑛把两碗饭端上桌子,细细擦了擦手中筷子后递给儿子,便说道
“恕儿,吃吧?怎么呆了,不动,”
眼前孩童,好似懂了什么似的,陪笑说道
“娘,孩儿想起来,方才韩妈妈让我们去她家用饭的,要不,我们现在去吧,”
杨延瑛却是不以为然道
“不了,哪里能天天去,娘做的不能吃么?”
杨恕迫于无奈,倒也吃了,心中想道
“不是能不能吃,是次次都糊了。”
时光荏苒,转眼杨延瑛在这里,过了这么了,倒也不是不记挂天波府,就是杨恕身体,早产的虚亏,少则两年调养,此处山清水秀,正是好地方,可杨延瑛却一直研究武艺兵法,始终不愿荒废了。前几日老郎中过来看了看恕儿,身子该是差不多了。
杨延瑛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杨恕去向村里人告别,一出大山,便买了一匹快马,带着杨恕往湖州而去。
湖州都统大军营中,穆桂英正在教导杨文广枪法,却闻营外来报,九姑奶奶到了,
杨文广一听,说道
“娘?九姑奶奶回来了,咱们快去看看”
穆桂英也才反应过来,当即拉着杨文广往大营门口而去,
一身布衣装扮的杨延瑛,一手牵着杨恕,看到穆桂英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桂英,我回来了”
穆桂英也是大喜,急忙迎接了上去。
月余后,辽国边境
黄土城总兵庆吉带领一队人马往朔州城而去,每年一次的述职,庆吉是不太想去的,可规矩摆在那。
路过兖州不过数十里的路程中,恰好遇到了赤狐,自从萧达凛掌握了兵马大权后,赤狐也分封了出去,任云州总兵,此行也是去朔州述职,兖州屠杀一事,庆吉和林承殇一样,对赤狐的弑杀嗤之以鼻,可既然碰到了,庆吉也不想装作看不见,轻描淡写的打了个招呼,二人便聊了起来
“听闻庆吉将军以前,是典狱司的官员?”
庆吉有点惊讶,他对自己的了解,当下也回道
“正是,”
赤狐看着眼前骑马,目不转睛的庆吉,暗地里却也是看不顺眼,谁人不知他是林承殇的心腹,才得了黄土城这么一个大粮仓的肥缺总兵。
赤狐看到沿途过路的一列车队,旗帜上刻着天波府的印记,如今虽然不在议和期间,可萧太后早已下达了旨意,所属官兵不得主动攻击宋军百姓,可赤狐心下歹意,挥手示意属下追上去,
过得片刻,竟然是全部屠杀殆尽,庆吉反应过来带人去阻止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了,当即过去质问赤狐说道
“大胆,太后要有令谕,不得和宋朝发生冲突,赤狐,你是不是胆大包天了?”
赤狐不以为然道
“呵,庆吉将军不要动怒,是这样的,我云州城地少钱少,如今述职在即,再说,不过就是天波府的粮草,劫了又如何,不要大惊小怪了。”
庆吉却知道不妙,当即劝说道
“糊涂。你可知如今兖州城守将是谁!”
赤狐道:“听闻,刚调来的守备军是天波府杨延瑛,一介妇孺,有何可惧,好了,此事是我做的,庆吉你不要太多管闲事。”
赤狐当下安排军士把财物粮草洗劫一空,策马扬鞭的离开了,庆吉却在思索月前收到林承殇的信件,才知道兖州城主将杨延瑛是林承殇的妻子,因为黄土城距离兖州距离较近,所以林承殇担心起无谓的冲突。
可如今,唉,也没有办法。
待到晚间,赤狐等人在一处小镇停下歇息,庆吉一队人也在落日前赶到,两伙人还是聚在一起。
此时关外大道上,杨延瑛一袭银装亮铠,身后跟着赵彦和百十名军士,一路顺着辽军马队踪迹跟来,等追到镇上时,也是夜间
庆吉听到马蹄声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叫醒赤狐,
随即双方在小镇上,展开一场厮杀,原本杨延瑛只是想抢回粮草,无意起纷争,可那带头的辽军将领实在口出狂言,一把银枪和赤狐打了起来,这边庆吉也对上了赵彦,数十个回合中,赤狐逐渐有些不敌杨延瑛,因着晚间饮了大量酒的原因,步步踉跄,庆吉见此,也不能不管,随即一刀挑开赵彦手中长枪,直奔杨延瑛而去。
赵彦看着庆吉如此勇武,心下担忧杨延瑛处境,也随即跟上了庆吉,刚踏入近前,却被不防身后一把弯刀,赵彦口吐献血,看到胸口的弯刀,缓慢的闭上了双眼。
杨延瑛看到赤狐偷袭赵彦,当下也是气急,招招致命,赤狐强自撑着站起来,庆吉却在此刻露了破绽,被杨延瑛一枪毙命。
赤狐看到庆吉为救自己丧命,也是恼怒,可无奈之下,当即命令军士带上庆吉的尸首,撤退。
翌日,朔州城
萧达凛看着堂前白布遮盖的尸体,沉声问道
“说,到底怎么了!”
赤狐自知有愧,便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大帅,属下一时冲动,害死同袍,死不足惜,但求大帅网开一面,留属下一条命,定完手刃了那杨延瑛不可!”
萧达凛沉眉想了想后说道
“太后早已明令,不能与宋朝发生冲突,如今这一场,也许,又是一个契机啊。先退下领一百军棍,其余一切待本帅发落。”
赤狐应声,吩咐军士把庆吉尸首抬了出去
萧达凛却连夜写了一封奏折,上书了此次发生的事情,并且提到了宋朝近年发展颇快,对大辽还是存在隐患,希望太后能斟酌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