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着点!听到没!……再不快点小心我抽你们!”
一衙吏一挥手中长鞭,啪嗒一声,惊的一旁二十女囚颤颤发抖。
这乡间小路,远远看去,女囚身上皆是粗布烂衣,凌乱不堪的头发和伤痕累累的身上,除了身高,一切皆分不清半点人样。
而且眼神之中又皆是对着几个衙吏惯有的恐惧。
这二十女囚皆是各县获罪官员抄家的小姐,都赶着送往咸阳宫做低等的洗衣奴。
而这月多的鞭打已经没了人样,瘦骨嶙峋的也都是让人看着寒栗,原本闹唤模样如今也本本分分,说不得是人认了命,只是这衙吏不当人对待,兴趣来了哪里管是谁,剥了皮就图快活。
不给吃喝,鞭条伺候,有怕死的,也有想死死不了的,因为这少了一人,衙吏可是要掉脑袋的,毕竟之前都是官家小姐,要登记的。
黑夜降临,就如往常模样,找了个合适的地儿就生火,二十人蜷缩一起,一帮衙吏就是烤着火喝酒吃肉。
听着哐啷的锁链声,一衙吏a摸了摸下颌胡渣,笑的十分猥琐:“这明日就到了宫里,这么貌美的小姐,怕是以后难得有的享受了。”
“瞧你笑的那样!…要不,今晚再选一个?!”另一瘦小些的衙吏b,也笑的让人悚然。
“现在?!”,衙吏a笑容止住:“现在都没个人样了,还选啥选!这玩起来可没意思!再说了,明日就进宫了,可不能出乱子。”
衙吏c说道:“这有什么,这横竖被鞭子抽了,再多几条伤痕也不碍事!”
“明日就交差了,万一又要寻死觅活的,可不敢给自己找事儿做,上次那个差点没救活!”
想起之前的事儿,衙吏a是一个胆颤,差点就交不了差了。
听罢,其他衙吏也是纷纷赞同,都下意识的回头瞧瞧上次的那个烈女,又如往常,整日以泪洗面。
而这烈女的身旁蜷缩着的姑娘,完全不同于其他人,虽蜷缩在暗处,可是那眼神里的光却是这些人当中唯一有的。
“于丹姐姐,我这有半块馒头。”一个十二岁的姑娘轻轻戳那女子一下。
女子小心反身,小声道:“姐姐不饿,你吃。”
“姐姐已经两天没吃了,就喝了点水,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于丹宠溺一笑,温柔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那我吃一口,其他的,你就都吃了。”
好不容易说动了,小姑娘哪里还讨价还价,立马喜笑颜开:“好。”
于丹含在嘴里迟迟不肯下咽,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食物的味道了。
“姐姐,我们明天就到咸阳宫了,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杀了…”小姑娘的眸子暗了三分。
“不会的。”
于丹也捏了捏手里的劲,有些发愣。
于丹原是出生武将世家,处于边境,家中一脉相承,虽到她父辈名气不如以前,却万万没想到会被诬陷谋逆抄了家。
更让人寒心的是这罪来的突然,说白了,也就是夺权剃的羽翼。
含冤入狱可为霜期,如今最让于丹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几十人命,和爹娘的死讯。
而这小姑娘不是于丹亲人,一路相识,听闻也是糟了相仿的祸事,推理来,许是同一事。
于丹摸了摸粗大沉重的脚链,又点了点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的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家中只存她一人,她是唯一的希望,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心中如此想,微微抬头看向衙吏的眼神就又多上几分杀气。
既是交差之际,虽不会松懈,却最是漏洞百出。
婆娑了手中藏匿的铁丝,于丹眼中生存的亮光又点亮了人生。
若少了一人,这衙吏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回头看向小姑娘,于丹的心又软了下来:“璃儿相信姐姐么?”
“嗯?”虽是疑惑,不过水灵灵的小眼睛很是坚定:“信!”
“那就一定要信姐姐,等姐姐救你出来。”
“好,我一定会等姐姐。”
虽是粗糙的手,但抚在璃儿脸上却是无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