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屋檐下,悇美人气的脸都扭曲了,多好的机会,怕是往后难得能再看到大王来自己宫里了。
不停的跺脚就像要把地跺穿一般,回头一脚疼又没了出气的法子,反手给尔格就是一巴掌,这才稍稍冷静了些。
看着愈加大的雨,还往屋檐下飘,悇美人原本盛气凌人的模样又蜷缩在一角落,就算奴才再挡着,这衣裳也是湿了一半。
惊雷闪电下,一太监冒雨冲进宫内,十分着急,看着站在外头的美人,又特意绕了个弯从侧门而去,拐到尔格身后。
尔格瞥了瞥眼神,太监立马停下,识趣的后退两步,小声说道:“姑姑,那于丹打伤行刑的太监,跑了!”
顿时一惊雷闪过,照过尔格目瞪的双眼。
这悇美人知道了还不扒了她的皮!
沉了口气长呼,蹑手蹑脚恭敬行至悇美人跟前,捂着脸很是可怜:“美人,那边奴婢已经查出了人,还望美人能让我去处理那女奴。”
悇美人不耐烦的乱拍身上水珠:“你下去吧。”
“是。”
行完礼,转过身后便冒着大雨快跑而去。
站在刑房外,尔格十分焦急,却也没得半点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太监寻人。
雨中跪着行刑的两个太监,已经被淋成落汤鸡模样,低着头不敢乱动。
“没用的东西,拖下去,手给我废了!另外这找人小心点,别弄的沸沸扬扬!”
“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此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尔格就感觉是如隔春秋一般。
离着刑房二三面宫墙,阿房侧躲在假山高石之后,滂沱大雨淋的阿房睁不开眼,雷鸣电闪之际为了不被照明的亮光发现还要时不时的变换着站姿。
听着一旁为了找她进进出出的太监们,心中不免凉下半截。
这逃了出来,又能去哪儿!
虽说这件事阿房估摸着那人也不愿闹大,若是打起来太监士兵不多,自己也有些胜算,不过这无处可去僵持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时间一长又想着法子污蔑说是谋杀的刺客,那满咸阳宫的人都来抓人,那就不是躲得起打得过的了。
一抹脸上布满的水瀑布,脑海中莫名想起了赵高:出恭…
对!只要自己躲进了桶里,然后出了宫,那便就算把这咸阳宫掀过来也不会找到自己的!
可是…
原本展开的眉眼,届时又拧在一块。
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见而冤死…
猛地摇了摇脑袋,否定想法。
又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就苦役奴才惯了的主,若是跑了一个人,那应当是罪归跑的一人,他人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而且就算自己留下了,也不会多有转余,相反,可能那就有所不同。
虽说心有不安,多是心中揣测不定,可是终究没有多选的余地,她有师父交代的使命,不容她多有考虑。
扶着假山的手慢慢而紧,主意一定,转而卯足了精神,提起警惕,寻了去。
看着愈发大的雨,尔格急的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
一奴婢匆匆而来,恭敬一福:“姑姑,关起来的那女奴说有话对您说,说是知道于丹的下落。”
话音刚落,尔格眼神一转,一甩手中拳头,掌心都是泛血的指甲印:“走,去瞧瞧。”
听着外头喧闹夹杂着雨刷的声响,在狭小黑暗柴房里的林玉颤了颤手抹去嘴角血水。
又是一道闪电,伴着惊雷,柴房开了门多了一道雷光。
太监从尔格身后匆匆上前,将人架了起来,方便尔格审问。
“你说你知道那贱婢在哪儿?”
林玉咽了咽腥味的口水,有些吃力:“奴婢知道。”
“在哪儿?”
掂量了眼神,含着泪,艰难的抬起头和尔格对视“奴婢想求姑姑能饶奴婢一条贱命。”
虽说话弱的可怜,也没有谈判的资格,可是林玉的眼神却是让尔格心升趣味,倒有些骨气。
“你没资格谈条件。”
“奴婢本就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不过,能帮上姑姑一点忙那也足矣,姑姑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为姑姑赴汤蹈火。”
“就凭你?拿什么为我赴汤蹈火!”
“只要姑姑留我一条贱命,这条命就是姑姑的,随时可以取了去,现在能帮姑姑找到于丹,往后就能为姑姑除去障碍。”
尔格轻笑,虽说心中不屑,不过这女奴的态度却深得她意,这不就是天注定必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