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撒在大地,透过树枝稀稀零零照在阿房脸上,将一脸惊恐照的白亮。
因为树枝错综复杂,摔下的阿房还生生被树枝撞翻了身。原本往后的身体直接被翻了过来,脸朝下。
所以,阿房将男子淡定后退一步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不多不少,刚刚给自己一个躺的位置。
不由心中一夸:狠!
哐——,实打实的摔了全身,没得一寸有逃过的地方。
还来不及感受疼痛,阿房就满脑子想着办法,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方法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阿房缓了缓摔疼的全身,尤其是自己的右边脸!而后拍在地上的手偷偷抓起一把青草和碎土,随时待命。
可是许久都不曾听见身后的人有动静,看她笑话看傻了?那正好!阿房手一用劲,卯足一口气,拍地腾鱼而越,一个空中翻身便将手中草泥挥洒而去。
而后单跪而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快速,本以为顺利得手,正抬头逃跑却见身后没有一人。
阿房大惊,人呢?她明明看见有人的!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么短时间有这般速度,除了师兄,这是她见过第二个能做到的人,此人如此身手,自己身上又有伤,所以,她更不是对手!
回神不及,阿房刚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一把照反着月光的匕首抹在脖颈处,反光直射阿房一眼,匕首冰凉顿时从脖子一路凉到后脊梁,全身僵硬不敢妄动。
想当初她还在这抹别人脖子,如今…,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瞬间提心在嗓子眼,来者不善呀。
“谁派你来的。”男子的声音还是冷冽如常。
虽然还是不敢松懈,阿房却不合时宜的用时间慢慢细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的问题。
匕首等的不耐烦,又冰凉的凑上两分,阿房瞬间收起打量细想的心思,小声道:“我不是来刺杀你的。”
说罢,良久却不曾听见男子动静,阿房又疑惑三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谈判了?!
刚想回头看看,慢慢转过的余光就看见身后渐渐靠近自己的一只手,就在顷刻间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把抓住阿房的手臂往后一拉。
正对着阿房的脸,嬴政顿惊不已,她的声音绝对不会错,可是怎能在这碰上她,难道他在做梦?!
阿房看着已经呆目的嬴政,自己也惊讶不已,怎么会是他!
“怎么是你!”
“阿房?”
两人同声而问,却一时间又没了声响,皆呆在一处,因为这有些不可思议。
阿房被嬴政直勾勾盯着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回避了些,嬴政这才发觉自己看的有些失神了,也尴尬的抿了抿嘴。
“你…”
“你…”
两人又恰适一时开了口,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又收回了话。
“我…”
“我…”
两人尴尬对视,也太心有灵犀了吧…
嬴政轻轻瞥了瞥眼神,忽而转眼又看见了阿房侧脸上的碎草和泥土,轻笑出了声。
对上阿房疑问的眼神,嬴政又老老实实憋了回去。
阿房挑眉,质问道:“你笑什么!”
嬴政摸了摸鼻头,对着自己的脸轻轻一指示意。
阿房立马会意,转眼看向自己右脸,果然还有草影印入眼帘,鼓起一口气,乱扒拉着脸上的草。
可是看向嬴政擒在嘴边的一抹笑,她鼓着的一口气忍不住了!刚刚就是他这个人让她活生生脸朝地摔了下来。
阿房气的咬牙切齿,提了提眉角,上手就准备打人,咬牙低吼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笑!”
嬴政直接就笑出了声,几个侧身就躲了阿房的巴掌拳头,片刻又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一把握住阿房试图打他的手腕,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你么。”
伸手朝阿房脸上伸去,轻轻抹了抹:“我帮你擦干净可以了吧。”
月光如流水,柔于心,刹那间,阿房盯着嬴政的一双眼睛仿佛被什么定住一般,这般的温柔和师兄丝毫不差,可是这温柔,她有多久没见了。
专心致志的嬴政并没有发现阿房刹那间眼神的变化,而且他嘴里还念叨着:“你的武功不如从前呀…”的吐槽话
就这般念叨着,轻轻用手仔细擦拭着。突然,嬴政沾满细土的手指染了一滴滑落的温泪。
从手指滴进了嬴政心坎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顺着泪痕往上看,阿房淡漠强忍着的面容更让他心疼,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下来。“我来晚了。”
声音从耳朵灌入阿房的心房,就如蜻蜓点破湖面平静一般,泛起波澜,又惊落一滴泪水。
不,他不是师兄,自己要找的人不是他…
皱了皱眉,阿房快速一抹泪痕转身走向了一边,看着湖面,原本五味杂陈的情绪这才平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