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远,浴桶里的两人纷纷撒手撒嘴。
嬴政苦不堪言的揉了揉自己胸膛,低头看那牙印伤口,当真狠,就挨着出血的边缘。
阿房连忙呸呸几口口水,满嘴的咸味儿,都不知道到底洗没洗澡。
“你也太狠了叭。”嬴政长叹一口气,指着胸口,追问道:“招你惹你了,下嘴这么狠!还咬这儿?!”
可是阿房的脸色却不太对,起身恨不得马上离开,嬴政眼疾手快又一把拉住。“是我受伤了好不好,你还有脾气了!”
“不是我有脾气,是本该如此,现在这样成何体统?”阿房眸子轻垂。
嬴政略显紧张:“什么体统不体统,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没什么。”阿房趁嬴政不备,一甩手就越出了浴桶,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
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嬴政,急急忙忙穿衣服准备赶出去。
刚拉开门就碰上门口准备推门的苏良人,苏良人愣在原地,看着到处张望的嬴政不知如何是好,稍稍退出两步,欠了欠身子,轻声道:“大王这是怎么了?”
嬴政低了低眸子,看着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人,脸色阴沉了下来,沉淀片刻才冷冷开口:“无事,休息吧。”
“是。”苏良人恭敬一行礼,就抬手一邀引了路。
看着亮堂沉静的院子,甩了甩袖子,便大步走了去,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着阿房刚刚的模样,自己可是哪里说错了。
“臣妾给大王宽衣。”苏良人小心翼翼,在嬴政冰冷的脸上看到一丝默认之时这才伸手轻轻宽衣。
“算了。”刚刚碰上衣服,嬴政又将衣裳又拉了回来,避开了苏良人的手,“孤自己来吧。”
“是。”虽然苏良人不解嬴政的意思,但在确认不是自己惹怒了大王的情况下,冷静保持恭敬。
而后看着自己上了床的嬴政,苏良人站在一处尴尬至极,这走也不好,睡也不好。
可是偏偏嬴政就是一副明知还不问的态度。苏良人提了提胆子,喃喃道:“臣妾…臣妾…”
“去软塌。”闭眼的嬴政直接给苏良人指了条明路。
可是苏良人虽说不甘,但是又心中欣喜,五味杂陈:“是…是…”
灯火摇曳,不同往常的暗黑模样,大王留宿难得的彻夜灯火,却将苏良人恍的惶恐不安。
苏良人捏住背角的手又紧上两分,轻轻侧了侧身子,偷偷观摩着床帘后自己丈夫朦胧的轮廓。
终于能放下心来细细品味了。从进了咸阳宫这么些年,苏良人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大王,见到自己的丈夫。
虽然嬴政面带冷淡,但是苏良人却嘴角微微上提,她知道,身为大王,注定要有常人不及的威严,但是不同于常人,自己嫁的人本就不凡,受些冷落,那又有何不可。
闻着自己向来舍不得点的花粉香薰,心中踏实了不少,这也算是个好的开端吧。
可是床上的嬴政却全身不自在,满脑子想着阿房刚刚的一字一句,却不知从何想起。
又好似是平静劳累,恍惚中又皆在昏昏沉沉中微眯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看着只剩一寸的蜡烛沉默许久嬴政这才反应自己在别的宫里。
瞥了一眼软塌上睡着了的人,这才穿上了鞋披上披风开门而去。
守在门外打瞌睡的公公一个机灵,从裹着自己的温暖被褥里一跃而起,向着嬴政磕头:“大王怎么出来了,更深露重,可别着凉了。”
“孤就在院内走走,你继续在门口守着吧,别跟来。”说罢,嬴政就向院子里走去。
公公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轻轻哈腰,就老老实实回到了门口。
……
房顶上,无处可归的阿房还毫无倦意傻傻盯着月亮,就好像可以看明白什么东西,找到答案一样。
但是原本黑漆漆的夜晚,突然一抹白色印入眼帘,低头看去,院子中央的嬴政也正盯着自己。
两人隔着夜空对视,根本看不清眼神,却心中冥冥就好像深知对方。
阿房深吸一口气收回眼神。嬴政也抬脚离开了阿房的视线,原本波澜的心间,瞬间整个空气又沉静了下来。
“吃点么?”嬴政的声音突然在阿房身边响起。
但是瞬间没办法分辨,阿房下意识就是一巴掌,响彻整个天空。
………
阿房整个手都僵在半空中,尴尬的看着已经呆了的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