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逃不过…一死…,怕…怕…什么……”
田大哥的嘴角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你…妻子…家人!都…都…等着…你……和孩子……”
终于阿房的眼角划出了泪,对呀,师父走了…师兄还等着她,她不能出事,阿房也努力的挤出一抹笑。
“田大哥,你一定会好的。”
“好…我还…舍不得………还想…看看……夕………”
一句话未完,田大哥全身便瞬间抖动,瘫软,半睁的眼睛一直翻着白,口吐白沫。
“田…田大哥?田大哥!田大哥!”
阿房大脑突然空白,轻轻摇晃着田大哥,而后慌忙寻出银针,捏着田大哥的手指,阿房手里的针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犹豫。
“还愣着?!!你紧张个什么劲!!”,彭大叔的声音又一次在阿房身后响起,一瞬间,恍惚中就如同师父的声音。
阿房心中顿挫,手上的劲儿也稳了起来,眉头一皱便将手中的银针扎进田大哥的手指中,放出好几滴黑血,接着又在头顶扎上几针才慢慢缓和下来。
阿房微微吐出一口气,怔怔的回头看向彭大叔,阿房略显惊恐的眼神却仿佛迎对上彭大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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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这是这几日记录册,请大王过目。”,将军匍匐着身子,小心说道。
嬴政腾出喝粥的手,往后摆了摆,李公公连忙前去呈上册子。
嬴政翻着册子,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将军却不知哪里来的胆,突然抖了抖嗓子,喃喃细语:“大…大王,可否能多给下官几日。”
“为何?”
出乎意料之外,嬴政的反应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
“这…瘟疫实在来势汹汹,三日…怕是急了些。”
“急了些?那是不是等瘟疫传遍我大秦山河才好啊?”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三日已经是给你最长的时日了,三日之后若没信头,那便屠城,你便陪葬!”
嬴政将手上的粥一甩,直接抛在将军的身上,不过好在粥不烫,将军也只是用手抹了抹糊住脸的粥,不敢有其他小动作。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将此事处理好!一定处理好!”
“滚!”
说完,将军提起衣服便连滚带爬的逃出帐篷。
帐篷外,军师在不远处把摸着下颌的胡须,像是在思虑什么。将军略微有些绝望,踌躇的走到军师旁,喃喃说道。
“我没怎么问,大王便说了,三日后若是没有解决,就屠城。这怕是给我下的军令状吧!”
“屠城?!”,军师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过微眯的眼神也有一丝惊喜。
“不仅城里人要死,我们也要陪葬!”
“好呀!”,军师的眼角微微向上瞥,意味深长透出杀意。
“好?!好什么好!军师…你…你怎么能说好呢!”
将军瞧着军师的样子,莫不是吓傻了,着急的话都不清楚了。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好!将军的好日子要来了!”
“嗯?此话怎讲?!”
“所谓凤凰涅槃,那就要看将军,你,有没有那个雄心壮志了。”
“凤凰涅槃?!”,将军肥厚的大脸微微低垂,皱眉深思:“如今这瘟疫两日哪里能控制住,与其死无全尸不如放手一搏!”
“好!那今晚,便在城门东侧等候将军,成败还得看将军是否同来。”
“我且一直视军师为亲兄弟,多年来军师辅佐左右,如今大难,若不死那便以后此生与军师同福同贵。”
“将军抬举,以后还要承蒙将军。”
军师微微颔首,低下的眉头一皱,眸子里都是说不出的讽刺和难以描述的深长。
而将军心里信心十足,这个军师从跟他起,事事料事如神,不出几月便登上守城将,而且几年来凭着他过得风生水起,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也没有什么是这个军师所不能解决,如今有一步登天的事,肯定要靠着他好好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