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府门口,佟夕佳向白氏请安后,便回自己的马车,一行人赶往天方寺,到了那已是中午,众人吃了斋饭便去寺内的无心院祈福。
这个院子是专供达官贵人祈福的地方,来这的非富即贵,以往都是清静之地,但是今日却一连来了好几家京中重臣家属,大家也非常默契,依照来的先后顺序依次进香祈福。
白氏依旧是一脸慈母的做派,对跟在一旁的佟夕佳轻声道,:“时间还长,母亲知你耐不住性子,去周边玩吧,到我们了,我再着人喊你。”
佟夕佳还未回答,一旁的青梨便附和道,“对呀,小姐,来之前奴婢听闻这天方寺的景色也是京中一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去赏玩一下岂不可惜。”
佟夕佳微微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
出了无心院,青梨就解释道:“小姐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许愿树那边,这样便不用再找借口了。”
佟夕佳盯着青梨的脸瞧了一会,看的青梨直发憷,“小姐怎么了,奴婢脸上是有脏东西吗?”青梨暗忖,以往都十分听她话的小姐,今日格外奇怪。
佟夕佳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在想你跟在我身边的这几年,好处应该拿了不少,先前你母亲生病无钱医治,还是我拿了自己的存下的金器交给你换了钱,才把你母亲救了回来。”
青梨微微低头,脸色有些发白,“小姐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佟夕佳转过头,看向前方,“没忘了就好,我们走吧。”
青梨看着佟夕佳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摸着腕上的手镯,脸上的愧疚一扫而光,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今日,佟夕佳故意只带了青梨,方便她们做想做的事情。
没多会,两人便到了所谓的许愿树下,巧的是这边正好四下无人,佟夕佳只当不知。
青梨突然捂着肚子,说,“许是吃坏了肚子,奴婢一会就回来,小姐安心在这,这边我打点过了,绝不会有人扰你清静。”
这种话要是在别的大家千金那肯定一听就是漏洞百出,奈何在青梨眼里,自家的小姐就是个草包,任由她拿捏,所以完全不担心佟夕佳会突然有一天变聪明,然后怀疑她说的话。
这边青梨刚走,后头就传来一声深情的“佳儿妹妹。”
佟夕佳眉毛一皱,表情疏离,转过身对着白裕言行礼,“白公子,我想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男女有别,还请白公子称呼我一声佟三小姐。”
白裕言顿了一下,随即又摆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妹妹不要再说笑了,这儿并无外人,你大可放下这些繁文缛节。”
佟夕佳见他靠近自己,前世婚后那恶心的嘴脸立马浮现在眼前,她立马后退了一丈远,“白公子请自重。”
不远处喧闹声渐渐逼近,佟夕佳摸了摸袖口,来吧,我就一个个解决你们。
众人来到这看到的就是一个妙龄少女和儒雅青年在这清静之地幽会。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不是佟府的三小姐么?”
“是不是之前在那葬礼上闹了一出的那个女儿?”
“就是她。”
“之前说的有多爱父亲,想为父守孝,这才过了多久,就在这私会男人,真不要脸。”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前后都说了清楚,那些没听说过的深宅妇人也都知道了前因后果。
这时,青梨从人群一侧慢慢向佟夕佳走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佟夕佳平静的侧过脸,对她淡淡一笑,“我还想问你呢?”
青梨听后,脸色涨红,“奴婢,奴婢也不知。”
佟夕佳不再看她,她抬头挺直了背,走向人群里的白氏,随后请安,“母亲,是不是该我们去祈福了?”
白氏脸色很难看,像是没听到佟夕佳的话一般,背过了身,一旁的刘妈妈大声呵道,“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次求夫人出来祈福,难道就是要与外男私会?”
大家听了刘妈妈的话,发出一阵唏嘘,刘妈妈是白氏的乳母,在府里也有一定的地位,她出面说话既不会有损白氏的形象,又能震慑住佟夕佳,真是好算盘。
做戏嘛,谁不会?
佟夕佳一脸惊讶和害怕,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刘妈妈,我敬你是母亲的乳母,对我们有恩,但是这等诛心的话,本小姐可不能认。”
刘妈妈顺势而上,“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为何这里只有你和白公子?别说是碰巧遇见?”
佟夕佳颤抖的说:“正是碰巧遇见,我本在这里等青梨,哪知白公子也会在这。青梨你说,是不是我在等你?”
青梨上前跪下,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看起来就好像是被威胁了一样,弱弱的说道:“是的,刘妈妈。”
众人见这丫鬟如此害怕,觉得定是受了佟夕佳这个主子威逼才会不得已给了这个说法,所以这一番下来,众人反而更加相信刘妈妈的说法。
佟夕佳见此,也不再辩解。
青梨抹了抹眼泪,微微抬头,看向白裕言。
白裕言这才往前一步,正色道,“我与佳儿妹妹确实是碰巧遇见,今日凑巧陪母亲来此,闲来无事四处转悠,才与佳儿撞见,绝非私会。”
另一边的白氏听到此处,也顺势出面解释道,“我这女儿素来讲规矩,定不会做下这种事情。”然后看向佟夕佳,示意她过去。
佟夕佳站在一旁,只当没看到,一点不想在这个时间来一段母女情深的戏,只是等白氏说完此话,便接道,“母亲说的是,方才从无心院出来,也非女儿自愿,是母亲体谅女儿,怕女儿等太久无聊,才打发女儿出来走走,哪里会想遇到这种事情?”
佟夕佳抽咽了一下,继续说:“若是知道如此,女儿万万是不会离母亲半步。”
白氏听了一顿,没想到素来无脑的佟夕佳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她一直是以贤妻良母自居,也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此时只能嘴角微扯,认下了这件事。
有白氏作证,便有人开始相信,两人真的是碰巧相遇。
众人开始纷纷散去,青梨看情况不对,起来的时候装作没站稳,往树的方向摔去,将本只漏出一个角的锦帕扯出一大半来。这才又起身往前走。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谁的帕子?”
各女眷都开始检查自己的物件,帕子丢了可不成,事关明名节。
一向十分洁净的白裕言,此时却不怕脏污,将帕子捡起放好,“是我不小心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