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寝。
轻扯开被褥,眸子习惯性向右瞟去。
一夜都没回来吗?许一辰苦笑着,关心个似曾相识的朋友竟然这么难。
右边的床板上,被子整齐的叠着,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只有床边有个深陷处有点不整,那是他坐在床边等到凌晨的标志,窗户还是微开着,未曾上锁,书桌上昨夜留下的饭菜也未曾动了半分。
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要有个室友,怎么反倒是自己这么不习惯了,许一辰走到床边将被单整理成从未有人碰过的样子,转身锁上了那两扇开了一夜的金属窗框。
“咚咚咚”
“一辰,我进来啦”
又是正准时到了宿舍,可自己也想准时叫那人起床,那人却不曾来。
“哎,一辰,愣着干啥呢?是不是白然那臭小子又没起得来”随手关上门,段正嘻哈的走进来,这个点一般那小矮子才开始起床叠被呢。
“这,床上的人呢,他起了?小矮子,小矮子”
“别叫了,他起了,已经去食堂了”不知为什么想隐藏,就是想替他掩饰。
“那兔崽子,今天倒是积极了,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吧”段正跑到了对面窗前,靠在窗框边歪着头向外面看去,这边的天空瞅瞅,那边的云彩瞧瞧。
所有的无奈都挂在脸上,许一辰竟真有些不习惯,进了浴室门就打开了凉水,将手放在凉水下,不停冲洗,然后将水泼在了脸上。
清醒多了,许一辰他不是你弟弟,只是个外人,对别人好只是你的习惯而已,不是什么独特爱好,一遍一遍的将话留在心底,凉水却顺着胳膊流进了袖口,还是冰凉不已。
“一辰,你怎么了,洗了这么久?”段正在浴室门口外听着哗哗的水声一直不间断,开始担心着,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推开浴室门,穿戴整齐的许一辰走了出来,手指拿过纽扣轻扣上,胸前的衣服上洒了几滴水珠,深浅不一的小点留在上面。
“我们走吧”
“好”
常说,握不住的沙便扬了它,那留不住自己的兄弟算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也没有背叛自己,只是被领家的大哥哥领走了而已。
时间已到,训练场上的哨声响起,马上一片片方块队形站列,但由于距离的原因,新手一队的位置离二级学员的位置非常近,中间只够一个人走的距离。
“嘘,哎哎,小矮子,小矮子”站在二级队伍边上的段正小眼珠子一转,就瞅到离自己一步之远的晴然。
晴然转过头去,才发现了正可劲儿挑眉的段正,以及后面站着的温柔少年,不过许一辰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己,朝段正回了个鬼脸,手指比了个“v”,眨了个眼才转回去。
段正一下子怔住了,表情僵住,嘴角轻轻一扯,竟然犯傻的回了一个笑容,不过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摇头才发现,原来那小子故意逗自己呢,亏刚才自己竟觉的他还挺可爱的,自己这是什么脑回路可以把他想到可爱这个点上,这可是中计了。
“检查仪表”突然站在高台上的总指导员陈迅发令,一下子拉回了下面的各种出神。
“怎么突然检查这个,每天穿的不都一样吗?”
“然!然,你的帽子呢?”站在晴然后面的程真阳惊的突然小声喊到,因为一直在出神,刚突然反应过来。
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在周围惊起不小的波澜,不管是站在旁边的贾辉还是昊泽霖都投来担心的眼神,集合之前都只顾着嘘寒问暖了,竟然把最基本的操作忘了,不过平常不都一直带的帽子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你们新手营的弟兄胆子不小啊,小矮子你完了哦”段正抓着这点就开始调侃,一报刚才被某然调戏之苦。
这时,许一辰在后面突然发声,“正,教官来了”
其实,许一辰在早晨一到训练场便已经开始搜寻着晴然的背影了,自己也没发现,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在刚才看到他的处境还是会忍不住出来帮他解围,这个弟弟看来自己还要再照顾一段时间,帮他渡过新手试炼期就结束吧。
“嘘,莫教官来了,怎么办,千万别往这边看啊”
真是出门需要看黄历,她怎么知道今天检查这么严,而且就是她自己也不是知道自己的帽子去哪了,只能等罚了,自己只能祈祷别被揪出来,真是大伤未好,小伤不断啊,不敢去看司空莫南转过来的表情,干脆心一死,闭上了双眼。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责怪,“学员,你的帽子掉了”
只见,司空莫南弯腰顺势将一直藏在背后的帽子突然旋转落在了晴然的面前,帽子扣在了地上,周边的尘土受到落地的轻风,被吹开了一圈,帽子落的地方未沾到一粒尘埃。
伴着司空莫南的举动,周围人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这是什么转折,白然的帽子被教官变出来了,这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惊喜?
“嗯?谢谢教官”听到了司空莫南的声音,晴然慢慢睁开了双眼,红唇轻启,阳光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刺眼,是一片阴影区。
他站在了自己面前,为自己遮住了一席光,让自己可以不受影响的直视着他,没有听到周围的吵闹声,也没有所谓的责怪声,就这样微仰着头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白皙而有点小麦肤色的皮肤,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觉得累。
“咳咳咳”突然一声突兀的咳嗽声,晴然一惊,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不妥,极不自然的收回眼神,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瞄向后斜方,那个咳嗽声的声源处,对视上后者的眼睛,又是一辰提醒了自己。
反应过来的晴然马上弯下腰捡起了刚才落下的帽子,帆布制的边角没有沾到任何灰尘,扬了扬就带回了头顶,跺脚站直了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