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李长秋散发赤脚奔驰在集市街道之上。
好在此刻是大清早儿,路人不多,不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老鸨环着手气鼓鼓的盯着坦然自若的蓝衣公子,耳朵里却留心着窗外街道之上的马蹄声。
迟迟不见大批人马的动静,倒是有简单四蹄之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
心里不由的打起鼓来,难不成李大人一个人前来了?
李长秋至朱门外,随即滚下马来,冲了进去,一见有数位打手躺倒在地哀怨叫痛,登时地动山摇一般发晕。
这几个打手可不是一般的青皮,皆是训练有素的武官,一方面是给老鸨提个醒,一方面也算是给她撑腰!
能将数十人打成这般躺地不起,李长秋已经确定了楼上之人的身份,在心中骂上一万遍老鸨以及她的十八代祖宗!
李长秋深吸一口气,连滚带爬至了楼上,见雅室大敞,目光一跳,还能是谁啊!
妥妥的大昌国的清河王--顾寻踪啊!
二话不说,李长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老鸨一见李长秋这般模样,心底害怕起来,原先准备好的大段叫屈喊冤,此刻越说越声小:“李大人,这臭小子胡乱打杀,还有没有王法了。。。”最后一字恍如蚊蝇哼哼,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李长秋甩手就给这个没有一丁点眼力劲,只长胸脯没张脑子的女子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老鸨满目诧异,又见座上的公子坦然自若,睥睨着她二人。
再没觉悟的老鸨终于知道了来者实力可怕,随即跪下哭求起来。
李长秋结结巴巴起来:“王。。。王。。不,公。。公子,这老奴没张眼睛,冒犯了公子,小人立刻将她拉出去喂狗!还请公子,绕过小人一回!”
李长秋为何不敢称呼对方为王爷,也是鉴于对方是微服私访,再青楼闹事,这要传出去,几个脑袋够砍!
顾北咫倒是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满腹狐疑,仍不死心的老鸨,淡然道:“李长秋,她要和本公子谈。。。王法?!或者说,她要和本王谈家法?!”
本王二字一出,老鸨顿感五雷轰顶!
天下有几个敢称自己为王的?!
李长秋听闻他如此道,是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他直起身子回身又是一个结实的巴掌,骂道:“没长眼的老东西,座上的可是我大昌国的清河王---顾寻踪!”
老鸨一听登时呼天抢地要死要活,这会可算是撞上刀尖了!
跪在地上,嚎哭起来。
顾北咫端起早已凉透的半杯茶水,悠然道:“李长秋,不知有人跟你说了没,等你滚到这里,我的茶水要是凉了,这茶杯盖儿我可要赏给你吃了!”
李长秋吓得肝胆俱裂,嚎哭起来,他可不愿年纪轻轻就死啊,刚娶上第八房姬妾没几天,库房里还有十几箱的金银珠宝没挥霍,这就一命归西了?
虽说早已留后了,但他妈谁愿意早早入土,见子孙继续挥霍自己脑袋揣腰上辛苦图谋的银子啊!
这一刻,李长秋倒是冷静下来,发挥纨绔弟子的模样,连忙求饶道:“只要王爷您放我一条生路,府上的美妾、金银珠宝,小的共手奉上啊,只求王爷给小的一条生路!”
西虞见状,终于明白世人孜孜不倦追逐的王权富贵,王权是排在首位,一句话的事已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再富贵又能如何,到头来也不过求得一口气。
西虞迈了一步,纤手持壶,又给顾北咫添满了滚烫的茶水。
室内的人皆是一片惊诧,这王爷正在气头上,你个小白脸就敢这样破了王爷的威严?!
众人骇然,一字也不敢道!
西虞却自然道:“快尝尝,茶香否?”
顾北咫一楞,随即笑逐颜开道:“是你给本王斟的,哪有不香的道理~”
顾北咫喝了西府大小姐的一杯茶水,心中着实温暖,这是她首次像个姑娘家给自己未来的相公斟茶倒水,这种幸福的感觉不能在再好了!
喝完一杯,顾北咫又舔着脸,拿着空杯冲着西虞道:“再来一杯!”
西虞努嘴道:“正事要紧!”
“奥奥奥,知道了。。。”
此刻的雅室内,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响也能闻见,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这等。。。杀人之际的“打情骂俏”?太tam让人汗颜了!
这就是王侯将相身边的“红人”!
一个举动一句话的事儿,就能让人或生死或青云直上,这也是为什么官场之上的刁钻之人,最爱打听一些重要人士身边的“红人”,往往重金相捧,只求为其美言几句!
顾北咫咳嗽一声道:“本王要带这逍遥楼里的一位姑娘走,李长秋,你可有异议?!”
李长秋随即俯身道:“王爷折煞小的人,莫说一个,整个楼相赠,小的也是心甘情愿的!”
顾北咫道:“我要这楼作甚,就是躺在榻上的女子!”
老鸨随即抹干泪水,赔笑起来,道:“老奴这就给王爷拿料峭的卖身契去?”说完也是不敢动身,紧盯着座上的王法!
顾北咫冷看她一眼,不愿开口。
老鸨冷汗直冒,这不开口,就是不打算绕过她了?!
欲要嚎哭求饶时,依旧是身边那个小白脸道了句:“还不快去拿,杵着作甚!”
老鸨得到这“红人”千载难逢的解围,随即感激涕零,跌跌撞撞起身奔出门外。
顾北咫偏过头,微微一笑,点了点桌子,温柔道:“你这叫恃宠而骄!”
“你胡说什么!”西虞随即红着脸驳了回去。
顾北咫回过神来,冲着依旧跪着的纨绔道:“李长秋,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本王不愿计较,这个叫料峭的姑娘我带走,至于她的赎身钱,你和老鸨自行商量,内部消化!”
这时,李长秋才敢抬起头来,巴结道:“料峭能服侍王爷是逍遥楼天大的福分,岂敢与王爷要一个铜板!另外,我让人备了几箱盘缠,还请王爷笑纳!”
顾北咫摆手道:“不需孝敬了,装不下!”
确实装不下了,一个巴掌大的乌篷原本就是正好躺二人的,现在多个病人,哪还有地方放金银珠宝。
想到这顾北咫鉴于不能和西虞睡一个船舱而感到十分的沮丧!
感情正升温着呢,多了个碍事的女人不说,还无法偷偷摸摸的搂媳妇睡觉,真操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