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夏茵刚走,后脚秦家主与秦夫人就到了,只看到不成样子的顾诗华和四处赔罪的秦子霄。
夏侯毅笑着向秦家主道别,“贵府今日事多,本皇子就不多留了,秦家主,告辞。”然后头也不回就出了府。
留下秦家众人黑着脸收拾烂摊子。
是夜,秦子霄与秦家主在书房议事。
秦家主敲着桌子,“子霄,你今日在场,你怎么看?”
“回父亲话,今日本是我们与顾家设局,想探探这平宁郡主的虚实,不想那顾诗华,竟然那般放肆,叫她寻了机会。”
秦家主微微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应当是故意惹得事?”
“正是,咱们先前恐怕还是小瞧她了,那顾诗华刚开始说的话虽也不合规矩,但若是计较难免显得小气,只是……”秦子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秦家主看他皱着眉,问道。他一向对这个儿子很是满意,自然重视他的想法。
“父亲,三皇子可是您请来的?”秦子霄突然问道。
秦家主皱皱眉,“不是,我原以为是你和子宁请来的。”
秦子霄瞬间恍然大悟,“父亲,这是个局啊,三皇子既不是咱们请来的,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秦家主瞳孔微微放大,“你是说,是夏侯茵……”
“对,一定是她。”秦子霄想通其中关卡,开始分析。
“夏侯茵昨日就拿到请帖,在暗中通知三皇子让他赴宴,今日再装作几月未联系的孩童样子,让儿子松懈,所以事情突然,我虽能顾到子宁,却管不了顾诗华,她的性子,只要三皇子开口,她就一定附和,这样,夏茵就能借题发挥发作了她。只是儿子一事不明,这样做有损名誉,还会同时得罪咱们两家,她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秦家主思忖了片刻,缓缓开口,“夏侯茵是在宫中长大的,皇上太后必然只拿她当一般孩童,在他们眼中,这样大的孩子是斗不过两大家族的。”
秦家主握了握拳,似有不甘,“所以,夏侯茵在玉溪闹事,京中流言越来越盛,还有今日,秦家设宴,顾家出事,还是夏侯茵动的手,这一切,落在皇上和太后的眼中,都只会是我们算计了夏侯茵,我们急不可耐地坏她名声,眼热定北王府的兵权。”
秦子霄,“所以,皇上就会打压秦顾两府,而且,甚至在夏侯茵成长起来之前,她出的事都有可能被按到咱们头上!”
秦家主顿了顿,松开握着的手,“只怕不仅如此,只怕现在三皇子就在皇上跟前告状呢,而且只会提顾家。”
秦子霄疑惑,“为何,两家一起不是可以一石二鸟?”
“错,一定只有顾家会被警告,”秦家主给儿子解释道,“我们如今与顾家联盟,可连日发生的这些事,从来只有顾家而没有秦家,那你说,你若是顾家,会不会生疑?”
秦子霄了然,是了,若是他,也会想凭什么只有我家出事,你就好好的,且今日本就是秦家设宴,到头来若只有顾家倒霉,顾家定然怀疑是不是秦家起了独吞之意,两方以后行事也会三思防备。
想通一切,秦家父子舒了一口气,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如此缜密,布局了近三个月,如今一朝收网,竟是让他们再无法轻举妄动,否则怕是引来帝王出手啊。
秦家主感叹:“小小孩童,就如此精于算计,不容小觑啊,这次是咱们大意了,只希望顾家能聪明些,别真的反过来对付咱们。”
秦子霄想到自己那日在王府的“豪言”,如今回想,只觉得少女看似天真的美目中满是嘲讽。
皇宫
夏侯毅回到寝宫,只见桌上多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心中一紧,飞快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半响,没有丝毫动静,这才走至案前,以手帕开盒,只见一张纸放在上层,上面的笔迹是熟悉的某人的龙飞凤舞:
今日多谢了,哥,你要的珠串,不用客气,我以后会拿回来更多的。
夏侯毅轻笑,打开第二层,里面陈列着四串玛瑙珊瑚链,那透亮的橙红,一看便是上品。
“切,稀罕你几条破珠子啊。”夏侯毅一边嫌弃道,一边把东西收到了内室。
王府
夏茵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暗三的回报。
“不愧是老狐狸,说的分毫不差啊。”夏茵一笑,伸了个懒腰,“行了,这段时间你和暗二辛苦了,回来歇几天吧,秦府那边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含翠,“恭喜小姐,旗开得胜啊,也不枉咱们计划这么久。”
夏茵满意的点点头,“嗯,是还不错,对了,那几家店怎么样了?”
含翠答道:“都办妥了,不日就能开张了,为了不引人耳目,两家花楼开在一条街上打对台,几家茶馆都相隔甚远。”
“不错,那我就专心在府里学东西了,不用被迫营业了啊!!”夏茵不顾形象,把自己摔进床里,打算美美睡一觉。
门外,佩环和暗九蹲在一起。
“小九,你知道小姐都干什么了吗?”佩环一脸疑惑,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好像就只有她在状况外。
暗九一脸高深莫测,“小孩子,听这些做什么,你不知道才好呢,小姐啊,就喜欢你那天真的蠢样子。”
佩环点点头,“哦”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死九子,你敢骂我,不想活了吧!”
暗九启程逃命,两人远离卧房开始大战,直至含翠呼唤暗一来捉人……
翌日,皇上斥责顾家主教女不严,又下令户部查账。
隔天,顾家就有两人被查出贪污,连降数级,连带着顾丞相都遭了斥责。
众人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就连京中默默多了几家茶楼楚馆都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