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同样都是姓张的,为什么你们的生活惊险刺激,而我的,呵呵……”
一个高档住宅区的一处房屋内,一位中年男人关掉了正在播放盗墓剧的电视。
男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内的一切,属于他的东西寥寥无几,几乎都是对方的,尽管他们是夫妻。
男人想要点烟,刚抬起手,又想起之前为此大吵一架,还是忍住。
起身走到阳台,看着窗外黑夜漫漫,夜下万家灯火,又有几户人家和自己一样。
“呼……,快十年了,我上门快十年了,哈哈…”男人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开口,不过笑着笑着,却流下眼泪。
……
十年前,柳家老宅内。
“爸爸,为什么要我嫁给他?”
“你这丫头,张栋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年轻有为,而且他爸爸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你嫁给他是你的福气。”
“可是……我不愿意!”
“这件事我定了,不然断了你的生活费!你们几个当哥的谁敢帮她,那就和她一样。”中年人一把将此事定了下来。
大厅内,女孩的哥哥们皆是随声应道。女孩无奈也只能跺跺脚,和自己的父亲赌气。
……
十年前,男孩大学毕业,意气风发,但是为了救身染重病的父亲,放弃了自己原有的一份好工作,为了迅速筹集费用,他当过工人,当过保安,当过外卖小哥……结果还是不尽人意。最后他和柳家小姐见了一面,质朴清秀的容貌和答应上门的条件,他让自己的父亲在最后过得还算安逸。
十年后,男孩变化巨大。父亲走后,柳岳父意外离去。原本对他还有所尊重的一家人,变得冷眼无情,尤其是自己的妻子。十年时间,他从未和她同床共枕,受尽柳家人的辱骂脏水。
“张栋啊张栋,柳伯伯的恩情你还的也差不多了,这世界如此冷漠……唉。”男人回想过往,心酸催泪,索性出门用仅存的几块钱买瓶啤酒消消愁。
桌上,一份离婚协议静静地躺着,对他的要求就是净身出户,他也同意,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
张栋看了一眼协议,悲哀的笑了笑,出门而去。
……
大街上,车来人往。到处都是商街,餐厅,酒店和便利店。
张栋从一家便利店出来,手中拿着一瓶冰啤酒,猛灌一口,苦涩爽快的感觉让他舒服很多。
坐在路边,张栋点燃一根香烟,脚旁放着啤酒,静静地看着来往车辆。
他想着如果他能回到当初,如果自己的家境能好一些,如果自己也有几个好兄弟,如果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那么他也可以快乐的追逐自己的梦想……
张栋幻想着如果,这一生虽然没过多久,但是作为上门女婿的他,尝尽了世态炎凉。
“哔!!!”
一道急促的喇叭声响起,将一旁的张栋惊醒。
“乐乐!”一个身着名牌的妇女突然惊呼道。
张栋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跑到大马路中央,而那辆按喇叭的私家车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向小男孩。张栋没有思考,冲到男孩身边。
“咚!”
私家车将张栋撞飞,张栋将男孩紧紧搂住,自己重重的落在地面。
“乐乐!你怎么样,吓死妈妈了!”女人急忙跑来,将男孩抢过,急忙看了一眼,发现孩子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于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张栋。额头和手臂的鲜血看上去格外瘆人,萎靡的气息看上去好像快不行了。
妇人有些害怕,急忙掏出十几张一百放在地上,然后抱着男孩急忙离开。
路上的行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上前。至于那肇事司机,早就离开了。
张栋躺在马路上,他看向自己的啤酒,模糊的视线突然明亮,啤酒后的酒店外,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拥吻。
他不知道她看没看到这一幕,也不想让她看到。忍着疼痛,张栋拾起地上的钱,努力起身,然后拖着断腿走到马路的另一边。
他知道他们有名无实,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他还是无法彻底放下。看着她们走进酒店,张栋颤抖着拦下一辆车,将手中一把钱全部给了司机,让司机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
远离这里的一处郊外荒地里,张栋忍着伤痛,走到一块石碑前。
这里是他父亲的坟地,张栋轻轻的靠着墓碑,没有开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
“爸,儿子不孝,没有出人头地。”张栋没忍住,哭喊着。
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喊声实在是难听,不过这里有的最多的就是坟地,要是有过路人,估计会被吓个半死。
“这个世界,实在太冰冷了,苍天无情,无情。要是有来世,别让我在当倒插门了!”说罢,张栋将钥匙上的小刀打开。
淡然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脸贴着石碑,闭上眼睛,仿佛依靠着自己的父亲。
“爸,我解脱了……”
……
苍穹之下,姜国福安城。
“给我狠狠地打,废物东西,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敢不听我的话,给我打!”
田氏后院中,田家小少爷带着几个下人,正在殴打着一位比他大一些的年轻人。
“啊,啊,啊…”年轻人捂着头,但是其他地方受着木棍的击打。
“还敢挡,你俩给我把他的手拿开。”田家小少爷拿过木棍,生气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年轻人。
两个下人将年轻人的手抓开,另一个下人按住挣扎的年轻人,等待着自家少爷发话。
“白易安,你个入赘。有什么资格和我阿姐吼叫,无用书生,以为自己读了几本书就能成为这世间第一强者读书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模样。”田家小少爷一顿讥讽,手中木棍握紧,瞄准白易安的头。
“呸!田小虎,你最好把我杀了,不然你怎么和你爹交代,就算我是入赘,那也是你爷爷的主意。来,打死我,莫要让他老人家失望啊!”白易安吐了一口血水,恶狠狠的说道。他知道自己内人的这位弟弟一直想这么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吩咐。
“死了,也不过死条狗!”田小虎一棍抡向白易安的头。
“咚!”白易安脑海一震,两眼一黑,偏头低下。
“少爷,这,这……”一个下人眼见白易安没了反应,不由得心慌。
“没事,将他先丢到马棚的杂草堆里。”田小虎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一想有自己的姐姐给他担着,他也就不怕了。
“是,少爷。”几个下人应道后,拖着不知死活的白易安,走向马棚。
……
“公子,公子,白公子,你醒醒,公子…”黑暗中,一道微弱的声音呼喊着。
“谁?是谁在说话?”
黑暗中,张栋听到有人在呼喊着什么,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黑暗中亮起一道光,张栋走上前去,想要看的仔细。
一睁眼,张栋看着眼前有个瘦弱的女孩正在摇晃自己。
“我这是在那里?”
张栋有些混乱,自己不是死了吗?
“公子,太好了,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女孩看着眼前的人醒了过来,脸上浮现起笑容。
“公…子?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这是哪里?”
张栋看着周围,发现自己躺在马棚里,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些东西,还有这女孩穿的衣服,好像和自己记忆中的有些不同。张栋感到头痛剧烈,想要拍拍脑袋,但是他的全身都很痛。
“啊!”
“白公子,你别乱动,你的头上有伤。”
女孩急忙说道。
“白公子?我姓白吗?”
张栋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经历了什么。
“白公子,你忘了你叫什么了吗?”
“我头很痛,应该是失忆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真是可怜,你的名字叫做白易安,是一名书生,三年前被老爷带回田家,是田家的入赘。”女孩很同情的说着,她和其他下人不一样,她很善良。
“白…白易安?田家?啊,头疼。”张栋撑起身子,身下是干枯的杂草,本来洁白的白衣,现在却很脏乱,头上的长发杂乱散开。
“等下,入赘?你说我是入赘?”张栋突然睁大了眼睛,他虽然记不起来过往,但是从内心的反应告诉他,他很讨厌这个东西。
“是呀,公子,你是田家的入赘。”女孩确认道。
“啊!头好疼!”张栋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割腕自杀了,但是一想到这里他的脑海就如同燃烧一般,极为灼痛。
“公子,你没事吧。”女孩见到白易安痛苦的表情,心中不舍。
“没,没事。我头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有我身上其他地方…”张栋突然问道。
“是…是少爷吩咐下人用木棍打你,你的头是少爷打的。”女孩低下头,轻轻说道。
“那你?”
“我只是个被买来的小丫鬟,白公子待我很好。”
“原来如此。”
张栋刚想起身,一道尖细的女声响起。
“呦,还没死呢,小红,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较为丰腴的人影走来,身上的衣裳和被称作小红的女孩的衣着形成对比。
“小姐,我来看看公子有没有事。”女孩有些慌乱,急忙回应道。
张栋看向来者,脸有些圆,有些大。
“行了,去把我的衣裳洗了。”
“是,小姐,公子,我先走了。”说罢,小红连忙离开。
“你就是我的妻子?”张栋疑问道。
“呦,傻了?不不不,你只是我的一条狗。”女人的眼中充满嘲笑。
“你!唉…还是没有解脱。”张栋想到了自己自杀的情景,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可笑。没想到自己重生后,还是个倒插门!
真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