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氏方才走出来回道：“我想带佳言出去逛逛。”
佟老太太就又瞥了二太太一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家里待不住，嫌我老太婆碍眼是吗？”
小纪氏闻言怕得不行，以为佟老太太真动怒了，差点就要说出她不去了。
二太太已经笑呵呵站起身，并不害怕老太太：“这是哪儿的话呀，我可没有待不住。若非我不能变身，我都恨不得钻进娘您的口袋里，时时刻刻待在您身边才好呢！”
佟老太太被她逗笑了：“好话歹话都让你给说尽了！”
二太太便嘻嘻地笑着撒娇道：“那也是娘您疼我给惯来的。这满金陵谁不羡慕我罗素素有个好婆婆！”语气很是骄傲。
小纪氏在一旁看得艳羡。
不知怎么的，她看见佟老太太就发憷，一句完整的话都难蹦出来。
不像二太太，不但一点不怕老太太，还能在老太太面前撒娇卖乖，能言会道。
小纪氏紧张地等待着佟老太太最后的决定。
佟家并未分家，三房仍住在一起过。虽然管家的事情佟老太太已经放权给了大太太，但事实上，府内的大小事务都还得需经过佟老太太的眼。
权利这东西，就跟鸦片一样会让人上瘾。一旦碰过了，再想放手就难了。
主人家外出，须得安排马车和跟车的人。
佟老太太见她杵在那里像根木头，看着就碍眼，最后不耐烦地一摆手：“这事儿你自去和你大嫂说去吧，别什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情也要拿过来烦我。”
小纪氏闻言惴惴不安地低下头，也不知老太太这话是不是话里有话，故意说给她听得。
二太太见她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翘着嘴角笑了笑，帮忙解围道：“三弟妹也是因为敬重您老人家啊。毕竟，家里大大小小都离不开娘您呐。”
二太太的一番话又将佟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起来。
小纪氏朝二太太投去感激的一眼，二太太偷偷跟她眨了下眼睛。
小纪氏微微一愣，随即抿着嘴角轻轻笑着退了出去。
走出松鹤堂的院门，小纪氏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重重松了口气，和紫鹃感慨道：“二嫂人真不错，刚刚她还在老太太面前帮我解围了。”
紫鹃适时地笑笑：“那太太以后倒是可以多和二太太来往。”
小纪氏自己也有这想法，于是很认同地点点头。
随后在和大太太说起要出门的事情时，大太太倒是二话没说，很爽快就答应了。
“三弟妹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马车我这就给你安排下去，到时候让他们直接在二门口等你。”
小纪氏自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情，高高兴兴地回去了芳芷院。
芳芷院里佟佳言已经照顾着佟佳年用过了早饭，佟佳欣也刚巧过来给小纪氏请安。
见人都在，小纪氏便高兴地说道：“一会儿我们都上街逛逛，佳欣佳年也一起。”
佟佳欣原本打算请过安就回去的，此刻听了这句话，心思一动便问道：“母亲，我能不能先回去换一件衣服？”
小纪氏无所谓地点点头，很好说话地道：“当然可以啊，你换好衣服再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佟佳欣急匆匆走了。
小纪氏又问佟佳言：“你用不用也回去换一身衣裳？”
佟佳欣正在给佟佳年擦嘴巴，闻言抬起头笑道：“我觉得我身上穿得这一套也挺好的，就不必换了。”
小纪氏打量了她那一身水蓝色衣裙，满意地点着头笑道：“我们佳言生得美，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一会儿上了街，我们也去成衣铺看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穿得衣裳，母亲给你买。”
佟佳言自不会拂了她的好意，闻言笑着先道了谢。
……
说起来，这还是佟佳言自重生醒来以后，第一次出门逛街。
金陵从前也当过旧朝古都，留下的繁华印记随处可见。
小纪氏自己虽然也是金陵人，可她随佟长卿外放他城多年，对金陵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走的时候。
满街店铺林立，小纪氏看得眼花缭乱，与从前大不相同，她一时也不知该从哪儿先逛起。
还是佟佳言看出她的窘境，试探着提议道：“母亲不是说想去成衣铺看看？我在家时曾听大伯母提起，东街有家叫锦绣衣庄的铺子卖得衣服挺不错的，在金陵城的太太圈里颇受欢迎。要不，我们也去看一看？”
小纪氏闻言忙点头道：“那就去看看。”
有了明确的目标，再找起路来就快得多了。
名声在外的店铺所处的位置一般都很显眼，这金陵城里，几乎没有不知道锦绣衣庄的人。
驾车的车夫直接将车停在锦绣衣庄的门口。
这家店铺不光位置显眼，十分好找，就连挂在门口的招牌也一样显眼。
佟佳言迈脚跨进门槛的时候，抬头望了一样头顶上悬挂的金字招牌。
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倒是流露出几分风流潇洒在里头。
一进门，最夺人眼球的是一水青灰色衣着打扮的女子，是专门招待伺候贵客的丫鬟。
很快便有一鹅蛋脸的丫鬟走上前来，招呼小纪氏一行人。
“夫人请进。”
小纪氏满脸写满了惊讶和新奇。
“夫人想要看些什么？是想要看看布料还是想看看成衣？”
绸缎庄的丫鬟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最是知道该要如何接待顾客。
小纪氏楞了一下忙说道：“有没有适合她们小姑娘穿得好看衣裳？”
丫鬟这才很有分寸地朝着佟佳言等人看过去，嘴里的奉承张嘴就来：“夫人好福气，几位小姐生得貌美如花，又各有秋色，我们店里倒还真有几件衣裳可以让几位小姐试一试。”
说着，便朝一边的成衣架子走了过去，挑出三件风格完全不同的衣裳来。
丫鬟拿给佟佳言试的是一套正红色的水袖裙衫，给佟佳欣挑的是一套嫩黄衣裙，给佟佳年挑的则是一套桃粉小衣。
佟佳欣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衣裳，虽然也觉得好看，但还是忍不住朝佟佳言手里的红色衣裳看过去，眼馋地问道：“为什么你给我七姐姐挑的是红衣服？我姐姐她一贯只喜欢穿素色衣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