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舒适的音乐从那个教室里飘出来，每向那个教室靠近一步，莫瞳都感觉无比心安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害怕。
莫瞳走到门口看见秦歌正坐在他的钢琴架前弹钢琴，一时间莫瞳好像看到许多半透明的小鸟飞旋在这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大男孩旁边。
“进来，坐。”
秦歌没有看她，莫瞳知道她去风城的事他肯定知道了。她默默走了进去在钢琴架前坐下了。
“我……去了风城。”
“嗯。”
“风系院死了两个学生，事关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
“嘘！”秦歌始终没有抬头看她，“我给你写了首曲子，我现在弹给你听。”
秦歌没有正面她的话，莫瞳知道他生气了，他约莫是在生气她什么都不告诉他就贸然行动。
莫瞳看着秦歌认真弹钢琴的模样心想：还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值得你为我生气的，好好做你的琴师不好吗？非要留在魅影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我是否喜欢你我不知道，可我不相信你真的是喜欢我。
“你喜欢吗？”
秦歌的手指离开了琴键，抬起头笑着问莫瞳。
“还好。”
其实她一点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因为片雪的事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弹给你听吧。”
“可以啊，另外，你不用担心我，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自己去做的，再说了，向阳是我恩师，我七年前死后你为了寻回我的气息可是问了他不少我的事，他虽然不知道我还活着可万一他不小心向司使们说了些什么，司神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总要确认一下他是否安好以及是否泄露了你吧？”
“莫瞳！你还记得你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啊？”
秦歌红着眼眶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莫瞳看到秦歌这个样子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痛还是心疼，痛吗？疼吗？心疼自己？还是心疼他？秦歌太纯粹了，他为自己做的太多了，她不想拖累他也不敢相信他的爱。
爱是什么感觉被爱是什么感觉？莫瞳不愿知道也不敢去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出身普通长相也普通，好吧好吧就算不是以前那张脸了，可多少年过来了，身边种种的人和事无不在教会她像她这样平凡的人怕是不配爱和被爱的吧。
他们注定无缘。
莫瞳偏过头不去看秦歌，突然她放缓了语气：“别把我看的太重，我随时都会死，魅影随时都可以换主人。”
秦歌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他顿时变成了一副慌然无措的样子然后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别闹！”
莫瞳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正视秦歌。
“你以后做什么我都不拦你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莫瞳很想问问秦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她终是没有问，她害怕他答案会沉重到让她难以承受。
“好。”
秦歌脸上的表情慢慢恢复了自然，他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
“向校长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说出七年前的事情，你说他要是别人该多好，我直接就可以把他给杀了永无后虑，可他偏偏是向阳，我的向老师。他说过，我是他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相信了而且还记到了现在。如果七年前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向着不说好的至少正常的方向发展着，现如今我应该真的会是他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吧。”
“放心，在他心里你永远都是他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他会以你为傲的。”
秦歌微微笑着就像平常那样，莫瞳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秦歌脑子里已经酝酿出一个计划了，而当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不会了。就像片雪一样，如果那些人没有欺辱她，如果她没有杀死金格格和海欣，如果她没有从光哑最高层跳下去，她最终该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风系魔法师吧？她可以在天空自在地飞翔，她将永远都会是她父母的骄傲，可是啊这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如果，曾经的莫瞳死了，如今的片雪也死了。而秦歌你知道吗她从光哑楼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又死了一次。”
“别怕，我在。”
秦歌努力抑制住了冲到莫瞳面前抱住她的想法，他知道他不能那样做，因为他也知道现在的莫瞳早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包括他。
“现在重要的是片雪的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就见过两次吧？朋友？”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算是同命相怜吧。风系院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
“听说了，司神亲查。”
“片雪死了，说不定明天司神就要公布结果了，或许会更早。”
“所以你想做什么？”
“如果可以我倒想让造成这一切的人立马给她陪葬。”
“你的确有这个能力，可现在不行，不但有司神盯着，整个魅影还等着我们拿到禁地先古神祉的魔法禁书帮他们过上正常的生活，在这之前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尽管司神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对魅影谋划着什么了。”
“我知道，所以他们会死只是不会是现在。我想让司神判片雪罪的时候能够公正严明，至少让她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不是生来就是个坏人，我想片雪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也不想看到她的父母对她失望吧。”
秦歌还想说些什么余光中却瞥到了刚走到门口的云昔。
“小昔来了啊！”
背对着云昔的莫瞳换上一副笑颜转过身去面对着云昔。
“秦老师好啊，嘿嘿未姐姐我又来了！”
云昔说着小跑至莫瞳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她说不清自己对莫瞳是什么感情，长相方面莫瞳和姐姐云沫一点都不像，而她总是忍不住靠近莫瞳或许是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像姐姐了。
“怎么这次刚好秦老师也在，要不让他亲自指导你弹钢琴？”
“别了别了我不行！还是我教你跳梦境吧？”
“我……”
“童未的朋友出事了，她现在还很难受。”
秦歌打断了莫瞳的话，莫瞳微微僵了一下然后还是顺着秦歌的话说了下去，“小昔你想听听吗？”
云昔看着两人的样子貌似已经猜出莫瞳要说什么了，但她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
“你是故意想让我把片雪的事情告诉云昔。”
云昔一离开莫瞳就开始质问秦歌。
“你不过是想惩戒片雪的同学而已，只是缺个人在司神面前为片雪说话的人不是吗？我们都不合适，云昔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
“司神已经不怀疑她了，况且为了你云昔会去做的。”
“为了我？”
“对于云昔来说最重要的怕就是亲人了，我看得出来这些天她已经把你当做姐姐了。”
“挺好，互相利用啊。”
…
现在风系院停放尸体的房间放了三具尸体，当然躺着的又多了一个片雪。
星空澈正面无表情地在旁边坐着，手里拿着片雪的日记，是飞阴月在片雪的课桌上发现的，不用猜他都知道肯定是片雪特意留给他的，她的确是凶手。
星空澈他们到达光哑楼的时候片雪已经死了，他们终究是去晚了一步。当他看到片雪倒在血泊里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好像就有了结果。
片雪的日记缺了很多，记录的只有她杀人的那些和之前的那些，中间的都被她撕去了。前面的字迹看起来单纯简单，中间的被撕掉了一下子就跳到了金格格和海欣的死。中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直接宣判片雪的罪是不是会感觉少了点什么？
撕掉的那些日记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