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寒霜拿出手机拨通了贺佳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的齐燕婷的号码。
“喂,哪位?”电话接通,另一头传来一个疲倦的成熟女性声音。
“是齐燕婷女士吗?”
“我是,你是谁?”
“您好,齐女士,我是贺佳的同事,你可以称呼我寒检察官。”
“贺检察官的同事?……我也不清楚贺检察官怎么就突然晕倒了,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你误会了,我打给你是准备去找你,完成贺检察官尚未完成的工作。”
“你是指解决我的噩梦问题?”
“嗯,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住在”
“我有你的地址,你在家等我就好了。”
“好。”
“那稍后见。”寒霜挂断电话,拿上梦之旅符术的材料和自己的面具离开了公寓,开车穿梭在夜色之中,来到了流云大道的金色华庭社区。寒霜随手在社区内一处停车位上停好车,戴上面具,拎着材料下车,借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找到了13号别墅,走到实木的双开复古大门前按下门铃。
过了十几秒,左半边门被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衣服的妙龄女子打开。女仆看见戴着面具的寒霜,先是一呆,随后微笑着问“是寒先生吗?”
“是,我来找齐燕婷女士,之前在电话里已经和她约好了。”
“齐姐已经吩咐过了,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寒霜跟着女仆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厅,齐燕婷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坐在燃烧的壁炉旁的棕色皮沙发上,正端着一杯威士忌在喝。
“齐姐,寒先生来了。”
“你下去吧,别来打扰我们。”
“是。”女仆退下,寒霜自觉地在齐燕婷对面坐下,将装着符术材料的手提袋放在手边。
齐燕婷化着淡妆,披肩黑发,相貌上等,看上去年龄不小,有五十岁左右,眼窝深陷,黑眼圈很严重,明显是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
齐燕婷翻过来一个倒盖的四方茶色玻璃酒杯,拿起威士忌酒瓶倒满半杯,放下酒瓶,将酒杯放到寒霜面前,说“外面肯定挺冷的,喝点酒暖暖身子。”
寒霜并没有摘下面具,他轻轻推开酒杯,选择直入主题,说“齐女士,让我们直接开始着手你的噩梦问题吧。”
齐燕婷喝完杯中酒,问“贺检察官现在情况如何?”
“情况并不好,但他的事故并不是你的错,让我们开始解决你的问题吧。”
“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你现在回卧室,然后上床闭眼睡觉。”
齐燕婷倒酒的动作一顿,继续倒酒,一边说“我现在不想睡觉,我只想喝醉。”
“虽然等你喝醉睡着也可以,但,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沓沓的,请去睡觉吧,相信我,我能够帮助你。”
齐燕婷的酒杯已经端到嘴边,她认真地打量着面具下的那对眼眸。平静、自信,这是她能感受到的。
齐燕婷选择相信一次眼前这个神秘的寒检察官,毕竟她也无人可依靠了。齐燕婷放下酒杯,站起,说“跟我来吧。”
寒霜跟着齐燕婷沿着走廊来到了一间低调简朴的大房间,房间里家具不多:一张白色彩带顶棚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红木梳妆台,一个白色的大衣柜,一面两米高的落地镜,一个挂衣架,一个垃圾桶。
齐燕婷上床钻进被里,躺下,盖上被子,看向寒霜,神色带着恐惧,说“我睡着就会做噩梦的,死亡的噩梦。”
“我知道,但只有在你的噩梦里我才能找到罪魁祸首。”
“是贺检察官说过的超自然生物吗?”
“是。请用手握着这个石头,睡觉,之后的事交给我就好。”寒霜从手提袋里拿出定位符石。
定位符石外表是一块圆形的透明晶石,雕刻满符文。
齐燕婷按照寒霜说的做了,她打量了几眼这个奇异的晶石,然后将定位符石用力握在手里,看着房梁,放下眼皮的帷幕。她很疲倦,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在齐燕婷入睡的时间里,寒霜逛了一圈卧室,搜集信息。根据贺佳的笔记,寒霜觉得齐燕婷所隐瞒的事情恐怕不会简单,或许是个举足轻重的大秘密。
床头墙壁上挂着齐燕婷与丈夫的婚纱照,照片里的齐燕婷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而丈夫只有三十岁左右,有着明显的年龄差距。
床头柜上有一盏灯和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旧的黑白照片:一个不大的旧院子里一个大龄青年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举在半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直觉告诉寒霜照片里的小女孩就是眼前的齐燕婷,而那个大龄青年,应该是她的父亲。
贺佳的笔记里没有记录齐燕婷家庭的情况,寒霜也没想到去查,直接进入她的噩梦里,是调查最快的办法。寒霜觉得贺佳一定没用这个办法,毕竟穿梭梦境的符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其他地方寒霜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未经别人同意便翻箱倒柜也不是他的风格,太不礼貌了。
见齐燕婷已经睡着,寒霜将手提袋放到床头柜上,拿出塑料袋包装的眠草粉,撕开一道口子,直接将乳白色的粉末倒进嘴里,生咽了下去。
没有任何味道,寒霜喉结翻涌两下将眠草粉吞下,然后拿出手提袋里的幻梦粉尘,打开木塞,放到齐燕婷鼻下,半透明的粉尘被齐燕婷吸进去。
寒霜将玻璃试剂瓶与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来到阳台,在茶桌旁坐下,靠着椅背,闭上眼睛,缓缓念动咒语。
夜空的乌云浓重,繁星躲了起来,选择暂避锋芒,月光难以冲破乌云的堡垒。伴随着咒语的念动,眠草粉逐渐起效,寒霜的意识逐渐模糊,被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吸走。
咒语的最后一个字念下,意识被完全吸走,寒霜隐约听到了卧室门那边传来了一声猫叫。天旋地转之后,寒霜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昏暗的医院走廊。身穿睡衣的齐燕婷正背对着他、光着脚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