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与容起得早,是习惯。外头竟也这么早的有了声响,反倒让玉与容有些好奇。
推开门,玉与容见到的正是花落棋弓着身子,眉眼弯弯地看着医女。玉与容不解,跟着躬身凑过去,“有事吗?”
两人均被吓了一跳,一蹦跶后退三尺。
花落棋尬笑道:“夫、夫人。”
玉与容颔首,目光落在医女身上。
花落棋介绍道:“这位是落荒村中的医女,夫人受伤时多亏她照料。今日请她前来,是来替夫人梳妆的。”
玉与容一听是救她的医女,立马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医女连忙摆手道:“没、没,夫人言重了……”医女有些惶恐地看向花落棋,花落棋向她摇摇头,表示不必害怕。
玉与容侧过身道:“请进。”
医女依言进了门,花落棋见人已送到便别过玉与容,忙活别的事去。
玉与容进屋后,见医女十分拘谨地站在一处,便道:“你坐。”
医女闻言摇摇头,道:“我先给夫人梳妆罢,若、若是过了吉时便不好了。”
玉与容道这成婚有诸多讲究,也不推脱,依言坐在梳妆台面前。
医女小心翼翼地走到玉与容身边,放下医药箱,从医药箱里拿出不少瓶瓶罐罐来。医女一个个地打开,玉与容颇为好奇地打眼儿望去,见一个个白瓷罐里是或深或浅的红色膏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之很是舒心。
“这是什么?”玉与容问道。
医女似乎并不诧异玉与容为何如此发问,乖乖回答:“胭脂。”
医女又拿出一根黑乎乎的东西,玉与容又问:“这又是什么?”
医女答:“炭笔。”
玉与容见她又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没再问,任由医女替她化起妆来。
医女的动作极轻,拿着炭笔替玉与容画眉。铜镜中,玉与容端坐,目光落在医女的脸颊上。医女的脸白极细极,像是能掐出水来,一双弯眉是淡淡的浅灰,像是远处身处云雾中连绵的山一般,一双眼儿是凤眼,眸色略浅,眼尾微微上挑,细细观之,有些可爱,鼻梁秀挺,唇薄而粉嫩,竟也是为隐藏的美人,属于那种一眼觉得平淡如水,越看越美的那种。
医女被玉与容盯得发毛,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夫、夫人?”
玉与容看着她,声音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医女以为她画的妆容这位夫人不是很满意,一时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灼、灼灼。”
玉与容在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旁边的配图是漫山遍野浅粉桃红的桃树,山花烂漫,好不绚烂。这样想着,心中景致便与眼前这个女孩子重合起来,心中好像很舒适一般,神情也柔了柔,虽无笑意,却比刚刚好了不少。
“你的名字很好听。”
声音也柔和不少。灼灼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道:“谢谢夫人。”便又开始替玉与容梳妆起来。
灼灼化得极为用心,待妆容完毕后,玉与容也很是诧异,仿佛镜中之人不是自己一般,若说化妆前的玉与容是衣袂如雪,飘飘如仙的一位冷美人,现下便是魅惑诱人,勾勾手指就能将男人带走的现世狐仙。再配上一身鲜艳如血的红衣,怕不是一个“绝”字便能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