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连容倾沉都没想到自己回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面——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桌上摞起两层二尺来高的海碗,赵大宝已爬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而浩楠寨的弟兄正想办法把他们的寨主抬屋里去。背对着他的是一红一白两位女子,红的扶着白的,不停地低声问着:“夫人您没事吧?夫人这是几啊?”
离得这么近,叶初阳哪儿能听不清,他惊恐地看着那两人,向十步开外站得规规矩矩,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三人投去疑惑目光:什么情况?!
三人泫然欲泣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我们他妈也不知道啊!
容倾沉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额上青筋突突跳着,拿目光恨不能把花落棋他们生吞活剥了。
“玉与容。”极低地唤了一声,容倾沉压下心底的不悦。
只见那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挣脱了红衣女子的手,在看清来人后俏生生唤了一声:“夫君。”
容倾沉半眯的眼越发彰显着主人的危险。眼前这女子,蓝眸粉颊,唇红齿白,一点云丝半垂云腮,两处酡红似桃花盛开,她张开双臂,蹦蹦跳跳向容倾沉扑来。
“夫君。”她笑,酒气扑面而来。
叶初阳险些在风中石化,横跨一步,又一步,无数步来到叶轻舟的身边。灼灼见状,也凑了过去,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他们齐心协力,定能抵挡爷飞来的冷眼刀。
容倾沉看着眼睛弯成月牙的玉与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玉与容比出一个“二”。
“两碗?”
玉与容笑道:“二十碗!”语气是无比骄傲,“赵寨主说,梨花白到奈何桥还有个名字叫‘每逢十八必喝倒’,这一次他倒了,我没有。”
容倾沉简直一阵气急攻心,二十碗!还是二十海碗!就算喝白水也不能这么喝啊!那帮小兔崽子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让她喝!
容倾沉的冷眼刀还没飞过去,玉与容忽然捧着他的脸对着嘴唇亲了一口,不轻不重,十步开外的五个孩子恰好能听得清楚。
也不知是因为玉与容这一吻,还是被她的酒气熏的,容倾沉脑袋里一阵迷幻,当即微微红了脸颊,看着玉与容的目光越发深邃。
就在玉与容抱着容倾沉不放时,容倾沉倾身抄起玉与容的腿弯,打横抱起,走过五人时,叶轻舟还把那个直勾勾盯着容倾沉和玉与容看的花小五的头按了下去,其余四人则乖乖看天,实施着自认为“只要我不看,冷眼刀就飞不来”的宝贵理念。
直到一声关门音,五个孩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得亏夫人亲得及时!思及此,五个孩子腾得红了脸。
喝醉酒的夫人……还真是……开放啊。
叶轻舟怼了怼花落棋:“你回屋吗?”
花落棋不答反问:“你回吗?”
叶轻舟摇摇头:“我不回,活着挺好。”
花落棋点点头:“是啊,活着挺好。”
五个孩子十分默契地围着一张木桌坐下,谁也没靠近玉与容与容倾沉的屋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