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的天空,自己数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画秋思究竟在看什么呢?还未想出答案,门外医者满身血水的前来禀报:“少主,另一位修士伤势极重,已波及心脉,请少主允许我带回湘凝峰治疗。”
容倾沉面不改色地说:“就在这治,有什么需要命人去湘凝峰取。”
医者道:“是。”
容倾沉又对宁明心说:“立刻派人下山,再请数名医术高超之人来雪镜山,为画秋思和花落棋诊治。此外,让所有修士,搜山!”
“是。”宁明心踌躇一下,道:“那少主,另一位修士……该如何处置?”
容倾沉眼睫轻颤,有口难言,良久方道:“他不用你管,下去吧。”
“是。”
这次第,任谁也知晓了这躺在地上的两人对容倾沉与玉与容的重要性,是以宁明心一声令下以后,众修士顷刻作鸟兽散,再不敢轻易逗留。
玉与容环顾四周,只可惜看守画秋思的修士已死,否则还能探寻一些蛛丝马迹。
容倾沉脚步沉重地来到花小五面前,一旁的花落棋已被修士抬走,此时此刻这里不过他们三人而已。
容倾沉俯身将花小五抱起,一步一缓地向来处走去,玉与容沉默地跟在后面,不吭一声地流着清透的泪。
熟悉的疼痛与悲伤慢慢爬上玉与容的心头,裹得玉与容透不过气来。玉隐宗被灭时,她还不知什么是痛,离开了幽然谷,没有了明珠影响,她慢慢有了后知后觉的痛,似钝刀剜肉,似万箭穿心。
万幸的是,她遇见了容倾沉,一个教会她爱,给她爱的人,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被修复,自幼被斩断的情根一点点生长,她慢慢有了烟火气。
然而带给她烟火气的又哪里仅仅只有容倾沉一人?花落棋、叶轻舟、叶初阳、灼灼,甚至是花小五,都带给她了无尽温暖。她记得在花花寨中时,她问起容倾沉在哪儿,是他告诉她的;她记得婆罗宗屠寨泄愤时,是他活了下来,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将寨中兄弟埋葬的;她记得他一直笑嘻嘻地跟在花落棋身后,任所有人差遣做这做那,从不抱怨。可是,可是怎么就忽然没了呢?怎么就是他呢?为什么偏偏!会是他呢?
为什么在感受到千万缕灵气时她没有立刻冲出来呢?说不准呢?说不准来得及呢?她与容倾沉默契地没有立刻破门而出,就是因为!因为他们理智地认为就算去也太迟了!但是如果知道是花小五,他们一定,一定不会犹豫!他才十八岁啊……
玉与容安静地跟在容倾沉身后,早已泪流满面,倏地,容倾沉停下脚步不走了,玉与容环顾四周,是一处山花绚烂鸟语花香之地。
容倾沉刚下蹲下身,玉与容忽然说道:“他不会喜欢这里的。”
容倾沉身体一僵,玉与容来到他的身前,泪目相对时,玉与容说:“这里太陌生,他不会喜欢这里的。”
容倾沉呆愣半晌后,点点头。她说的对,小五不会喜欢这里的,他这是在做什么呢?居然想把他这么草草地葬在这里?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