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真奇怪,明明相爱,为何不肯在一起呢?
禾禾想着,就萌发了撮合他俩的念头:“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仙娥,”阴差强撑着笑:“小的身份低微,配不上龙王。何况小的是阴灵,无法与阳灵相配。”
“还有这么一说?”这个阴灵阳灵还从来没听子游提起过。
阴差略惊讶,没想到禾禾已炼成了仙体,却不知道这世间仙还分阴灵阳灵。又想,这仙娥与神子、幽篁仙一路同行,或许成仙前得贵人点拨,所以直接修成阴灵,却不知道何为阴灵,何为阳灵。
忽然,只听“啊——”一声惨叫,吓得众人一哆嗦。再看阴差腰间的鬼头牌不停摇晃着,还隐约发出亮光来。
童儿抱怨道:“地府就不能换个铃吗,吓一跳。”
阴差面带歉意:“不好意思,上司催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又看了一眼墨亦辰:“神君,请随我来。”
童儿拦在阴差面前:“哎,龟的事情还没查出来,怎么走了呢?”那魁梧的身材把阴差挡了个结结实实。
墨亦辰皱眉:“你是在与本君讲话吗?”
禾禾见他不悦,马上把童儿拉了回来,小声说:“你讲话不会客气点吗?”
童儿绿眉一挑:“咋啦?”
禾禾连忙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再说啦。”
她与他的肢体接触让墨亦辰有些不舒服:“请司梦仙君带童儿回无极殿报告帝神,妖龟不是北海龙宫所有。待我回去后再细细禀告。”
随后一把拉过禾禾:“仙娥随我同去地府。”
云无眠应着,又微微俯身行礼。
童儿一脸不愿意:“行,把老子安排得明明白白。”也学着云无眠行了个礼,不爽归不爽,礼还是要有的。
阴差见墨亦辰安排好了,就在腰间鬼头牌上轻轻一敲,三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气泡。
云无眠带童儿回境中复命暂且不提。
眨眼间,墨亦辰、禾禾与阴差一起到了地府。
四周弥漫着阴冷诡谲的雾气,正前方一扇万千骷髅堆砌成的大门,门上简单两个字“酆都”。
迎面一小吏,陪着笑,连连鞠躬:“哟,什么风把神君大人吹来了?”小吏乃是酆都看门人,道法不甚精通。但来来往往的人见多了,也听多了地府外的小道消息,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一身贵气、长相极俊美、还散发着神明之气的紫衣男子是神子司星神君墨亦辰,不敢怠慢。
墨亦辰一脸嫌弃:“来见个人。”
小吏见墨亦辰脸色并不是很好,知道再客套下去要自讨无趣了,便说:“神君稍后,小的这就去报酆都大帝。”说着,便转回身要去禀报了。
墨亦辰与阴差对视,轻轻摇了摇头。这地府本就不受无极殿管辖,自己之前又伤过幽光司大掌事,酆都大帝必然不愿协助。没准还要从中作梗,妨碍自己办事。
阴差心领神会,连忙叫住小吏:“慢着。”
小吏停住脚步,回过头又毕恭毕敬鞠了个躬:“请神君吩咐。”
阴差行了个礼:“张哥,神君是我冥司请来的客人,就不劳张哥费心了。”
小吏看了看阴差,又看了看墨亦辰,最后目光落在了禾禾身上。小吏暗忖,这仙娥体内仙气尽是属阴,应是鬼仙。而鬼仙成仙前必然要到地府走一遭,获大帝批书后,方可成仙。但自己在地府当差近千年,没有见过她,也从听过有长相如此好的鬼仙。一般鬼仙皆是形容枯槁,心若紫灰。
这仙娥太水灵了,不太对劲。
阴差见小吏迟疑,便问:“张哥,有何不妥?”
小吏答:“神君办事小的自然不敢盘问,但你看,这新来的门官刚把访客条例刚修订完,正是烧三把火的时候,我这也不好现在就把你们放进去。”
阴差看四下再无他人,走上前,从袖口拿出一枚灵果来,放到小吏手中:“张哥,行个方便。”
小吏一看是灵果,馋的口水都下来了。这灵果乃是上好的补气养灵的仙品,他们这些品级低小吏,最多也就能闻个味道,哪有尝过。看得眼睛直放光,连忙将灵果塞进衣服里藏起来。
“不好归不好,但你找张哥办事,张哥肯定答应啊。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嘛,尽管开口就是了。”
阴差微微一笑:“麻烦张哥了。”
小吏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又对墨亦辰一鞠躬:“神君请。”
阴差也对着小吏微微行礼,随后便引着墨亦辰和禾禾进了酆都大门。
小吏见三人进去,连忙拿出访客记录,在上面仔仔细细记着:“司星神君及不知名鬼仙。”
这访客记录与门官那边的相通,他这边记着,那边本子上就已显出了字。新来的门官也是新提拔上来的,日日盯着不敢懈怠,一看有字出来了,吩咐另一个小吏盯紧墨亦辰,自己赶紧跑去报酆都大帝。
可酆都大帝此时正为其他事头疼,哪有空见他这个小小的看门官儿。
另一边,阴差已经带着二人走到冥司,随后进去面见幽冥司大掌事,领了新任务。又拿了张空白文书让大掌事签字,大掌事以为阴差办事素来可靠,看也没看就签了字。阴差自己填了文书,再出来带墨亦辰与禾禾去幽狱司。
这幽冥司在东,幽狱司在正中,走过去需不少时间。禾禾走着,觉得阴府这种阴森森的氛围让她有些不太舒服,就与阴差拉个话题:“阴差姐姐,你之前说过的阴灵阳灵到底是什么呀?”
阴差本就不善言辞,若再从头说起,不知要说到何年何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索性自己总结了一下:“世间万物皆分阴阳,阴物生阴灵,阳物生阳灵。”
禾禾也是半懂不懂,隐约想起山人曾说过,气尽阴神出时便为灵鬼,就问:“那我呢?”
阴差答道:“仙娥鬼仙之躯,是阴灵。”
禾禾拉了拉墨亦辰衣袖,问道:“那你呢?阴灵还是阳灵?”
墨亦辰也没有甩开,任她拉着。答道:“本君是神子,自然与仙不同。乾坤皆在体内。”
禾禾又问阴差:“那为什么阴灵无法与阳灵相配啊?”
阴差答:“仙人皆是修纯阳或纯阴,若纯阴体沾惹了阳气,或是纯阳体内入了阴气,有损仙缘。”
禾禾点点头:“哦,也就是说,我要是找男朋友,只能在阴灵中找。”
“怕是不行,”墨亦辰转身看着禾禾,嘴角一丝笑意:“你忘记本君那日与你说过的话了吗?”
和我就能,别人不行。
禾禾想起来,脸刷地红了,马上将手缩了回来。
墨亦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笑意更浓。他这万年来费劲心思,不就是让她炼成鬼仙,再也无法与云无眠这个纯阳体的仙在一起吗。
如今她起死回生,又由灵鬼修成鬼仙,是阴中带阳的神灵,除了自己,她再无别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