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好。”林糯毕恭毕敬的朝面前女生鞠了个躬。
女生沉默许久嗯了声,算是答应,绕过她们走过去。
林糯扯了扯站在旁边的小胖,小胖赔上笑脸,挠了挠头:“欢余早上好。”
许欢余驻足,转过身,唇角带着笑意:“你认识我?”
“嗯,欢余,我,”小胖还未说完便被冷嘲热讽的打断:“那么胖也学别人来追女生?有这空还不如拿去学习,不是有句话吗,人丑就要多读书,再说……”许欢余举起右手,晃了晃。
林糯怔住,带戒指是什么意思?那不是结婚的人才会戴的吗?高中生也没到结婚年龄呀?再去看小胖,正摘掉眼镜使劲擦拭,又重新带上,再擦再带,一副不相信不死心的样子。
林糯不忍心,拉住他的手:“小胖,别擦了,我们回去吧。”
“你别碰我,”小胖甩开她的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说着失魂落魄的离去。
“好好劝他,让他死心。”
林糯看着她,她的语气依旧冷冷的,说话时眼神里带了点愧疚,大概自己看错了。
林糯心里涌起一股难过:“可你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如果你被别人这么说你愿意吗?”
许欢余听后沉默了,低头摸着戒指,嘴角泛起笑意:“你不懂,”
“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世界。我不踏足你们的世界,所以,求你们也别来打扰我的世界,好吗?”
看着林糯似懂非懂的表情,她叹了口气,把林糯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你们还年轻,多劝劝他,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她语气突然温柔下来,不再生冷无情,林糯不由自主的点头。
林糯恍惚,明明只比她大一年级,怎么好像经历了世间沧桑,看淡了一切一样?
“我知道你怎么想,”许欢余背过身,往前迈了一步,“我是一个懦弱者,所以,有缘再见。”
“可是,你对小胖那样说……”
“我有我的打算,你们对于我来说,就是这地上的蚂蚁,”她指着地上觅食的蚂蚁,踩上去,语气又恢复最开始那样,冷得不近人情,“微不足道。”
林糯看着她背影逐渐远去,虚化……再也看不到了,但总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林糯没有去找小胖,让他一个人待会儿也好,冷静冷静。
自己一个人回了班,坐在座位上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坐下。
时钟指向八点零五,第一节课还有五分钟。
班里人除去请假的基本到齐,林糯撕了张纸开始写请假条。
她的字小,而小胖的字方方正正且大,模仿起来很吃力。写了两份,没有一份能看的……林糯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老师也不一定认得每个学生的字。
铃声响起,林糯不停呼气吸气,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紧张。
年轻帅气的语文老师走上讲台,林糯坐得端端正正。
当语文老师向她这边看过来时,林糯一手握着请假条,一手不带一丝犹豫举起,门口响起一声报告,小胖走回自己的位置,把她的手按下去。
“林糯,你刚刚是有什么事吗?”语文老师疑惑的看着她。
林糯看了眼攥在手里的假条,塞到桌洞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没事了……”
“好,我们开始上课。”
“看我。”林糯眯上眼睛,皱着鼻子,做着搞笑的鬼脸,吐出舌头。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调侃嘲笑她,而是面无表情的帮她把她的语文书从桌洞里掏出,摊开。
而后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老师。
怎么办呢?林糯烦闷,要是自己不开心?呃……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中午放学后,小胖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搞得林糯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糯,你能监督我减肥吗?”小胖突然转过头,吓了她一跳。
还不待林糯反应,小胖突然丧了气,“算了,她都有男朋友了,我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要是你,你会喜欢我吗?”接着小胖笑起来,“应该也不会吧!”
林糯听得心酸,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她难过时就听不得别人安慰自己,越安慰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
“你走后,学姐跟我说,她挺喜欢你的,”
小胖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质疑。
林糯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她还说,你要是能再优秀一点,就一点点,就好了。”
“林糯,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不过——”我接受你的好意。
二人第一次有了同桌之间的默契,彼此心里清楚,相视一笑。
“你刚刚不是问我,如果是我,我会不会喜欢你吗?我的答案是——”林糯卖了个关子,看着小胖。
小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林糯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舅舅怎么会不喜欢侄子呢?”
小胖脸上布满了震惊,指着自己道:“我是侄子?”
林糯十分确定的点头。
小胖阴恻恻的笑着,摩擦双掌,林糯见状,忙摇手,嘴里囔道:“别闹别闹,你是舅舅,你是舅舅……”
小胖也懒得再闹下去,随口问了句:“吃饭吗?”
“没胃口,你去吧。”林糯顿时蔫了下去,一想到林昱估计已经不在食堂了,好不容易放晴的天也阴沉下去……
“我也不饿,出去走走吧?”
林糯想了片刻,这样也不错,站起来跺跺脚。
看他出神得望着自己的桌洞,以为他耍自己,林糯敲了敲桌子。
他抬起头,略带怨气的看着她,幽幽说道:“我围巾不见了。”
“你找围巾干嘛?再说,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怪怪的……”
小胖一副懒得跟你解释的模样。认真翻了一遍桌洞,还是没有……
“舅舅……”
面对突如其来的恩宠,林糯表示受不起呀!贴着墙,一脸防备。
“舅舅你要帮我要回来。”
林糯不明所以,他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
伸出手指头:“这是几?”
小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
“你帮不帮我要?不帮就把以前吃我的喝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林糯舒了口气,对嘛,这才是同桌本桌嘛。
可是,他在说什么?
小胖忍无可忍,“围巾呐!一定是被你家那位顺走了,小人。”
“可你昨天不还戴着吗?”
“昨天晚自习被你气的火冒三丈,给我把干柴,我都能烧着,戴它干嘛?就放桌洞里,然后又被你气的忘记带回寝室了。”
林糯撇了撇嘴,说的跟真的一样,她有那么气人吗……
等等,我家那位?林糯兴奋起来。不过,林昱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呢!这下,又多个借口可以找林昱了~
林糯面上一副为难之色,“那我去帮你要围巾?”
“去吧去吧,要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林糯抽了抽鼻子,自己的同桌,让着。
迈着欢快的步伐,嘴里哼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曲子。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不在班里……
“那他去那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学姐笑吟吟的对她说:“这个……他没和我说。”
“嗯嗯嗯,这样啊……对不起,打扰你学习了。”林糯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尴尬,不禁红了脸。
学姐不以为然大方一笑,摇手示意没事,又善解人意道:“现在班里也没人,你坐这儿等一会,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林糯巴不得,忙点头致谢。坐到学姐前面那个位。
那位善解人意的学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学习,偶尔蹙眉却很快展开,在纸上飞快书写。
林糯注意到她手上有冻疮,便去摸兜找护手霜,没找到才想起在桌洞里没带。
“学姐……”
学姐抬头看了眼时钟,以为她等的不耐烦了,“对不起啊,以前他回来的很快,今天……”
正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学姐突然惊喜道:“看~他回来了。”
“林昱,小学妹等你很久了呢。”说着冲他眨眼,一副别解释我了然的模样。
“什么事?”林昱走了进来,连客套话也没一句,好像她一找他就非要有什么事一样……
林糯灿烂一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学姐心思灵敏,随便找了个借口,留下他们两人。
“除非太阳从东边出来,还有,”林昱来到她面前,“这是我的位置。”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晰,好似她听不清一样。
“你的位置?”林糯诧异,自己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嗯,所以,”林昱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可以走了吗?”
走?不可能,始终记得自己使命的林糯,坚守着完不成绝不走的信念。
“林昱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吧?”林糯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林昱许是站的累了,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唔,我有个侄子,上幼儿园……”
林糯不解,玩石头剪刀布,和他侄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要是一起玩的话,估计会很投机。”
“……”这是什么逻辑?
林昱似笑非笑道:“不懂啊?”
林糯被看的不自然,她应该懂吗?
“最近天气有点冷。”说着林昱把外套拉链往上拉,缩了缩脖子。
话题转换有点快,林糯迷茫,点头跟着附和:“好像是挺冷来着。”
“嗯,明明穿的挺厚,怎么总觉得缺点什么。”林昱苦恼的皱起眉头。
林糯瞬间来了精神,笑嘻嘻道:“缺我呗。”
虽然这么说,林糯还是细细观察。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在脑子里过滤着:
手套,没有……
帽子,没有……
耳暖,没有……
围巾,没有……
林糯暗暗吃惊,这是缺点什么吗?这明明就是什么都缺好嘛?
冬天这么冷,这是怎么过来的?男生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真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