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成顺道回到周老丈的草屋,取出自己的衣服和运动鞋,经历了这一番惊心动魄的“山贼生活”,彭成越发怀念现代的秩序与稳定。而这些东西,是只属于他的记忆,也是他的唯一的秘密。
彭成和程谦回到了山寨,已经到了晚上,彭成吃过晚饭,就准备回房间。
但又想起,今早醒来,自己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后怕,害怕就需要安慰,安慰就要抱抱,这样解释给柳嫣然听,她会信吗?
彭成摇了摇头。
自己抱住柳嫣然后,就赶紧找台阶下,才说出了那一股脑的话,弄得跟生死决别一样,现在自己可怎么回去啊?
没办法,彭成只好去了牛大壮屋里。
“三爷。”
牛大壮在屋里坐着,喝着闷酒,刘猛应该是去巡逻了。
牛大壮看了一眼彭成。
“坐吧。”彭成一听这语气,显然有些不对。
“老弟跟程谦出去,是和官军接头去了吧。”
彭成听了,心中自然有些难受,看来这牛大壮对自己,已经再难信任了。
彭成坐下,拿了一个碗,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口。
“我没上山之前,只有周老丈待我如亲人,上了山,有长生,三爷你,耗子,刘猛。我承认我对你有所隐瞒,三爷你怪我,我认。只是现在,长生,耗子,老丈都没了。”
彭成又喝了一口,“我现在,就只有你和刘猛兄弟了。我知道,人一旦骗了人,就再难取得别人的信任了。但三爷你要知道,我可以不这么做,我也可以不想这么多。好了,既然话说明白了,那我就直说了,当山贼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说完,彭成喝完桌上的这碗酒,站起身了,走出门去。
牛大壮放下酒碗,看了看走出门去的彭成,神情复杂。
彭成这下心情全无,就回了房间。
推开门,竟然发现柳嫣然不在房中,问了周边的人,只说柳嫣然出去了,没说去哪里。
彭成心里焦急,赶忙叫人去找。后来牛大壮派人来告诉他,柳嫣然去找了胡秀云。
彭成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回到房间里坐下,彭成想着韩明交代的事怎么办。显然牛大壮不太信任自己,那招降的事,也就不太好办,这要是再生出事端,自己又该如何。
正在思考时,柳嫣然回来了。
“嫣然姑娘,你干什么去了,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一场。”彭成为了避免面对今早的尴尬,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是我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管我?”柳嫣然说这话,表情很可爱,似乎拿出了很大的勇气。
“我……”彭成没想到一向羞涩恬静的柳嫣然会这样说话,思考了片刻,“我记得咱们说过是下山之后,你我夫妻之名才算没有,现在还没下山,我当然算是你的夫君了,怎么?不认账了?”
“你这登徒子,无耻。”柳嫣然说道,便走了过去,收拾衣物,看来是要搬走。
彭成赶忙认错,“柳姑娘,柳姑娘,柳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这是要干什么?不用这样吧。”
柳嫣然“噗嗤”一笑,“郎君,嫣然没生你的气。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嫣然总不能让郎君一直睡在地下吧。我搬去和胡姐姐一起住。”
彭成一听,小声说道:“跟你一个屋子,我睡在地下也挺好。”
“郎君,你说什么?”柳嫣然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和胡嫂嫂什么时候关系这么紧密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你就别管了,你身体刚好,郎君还是好好休息吧。”
柳嫣然拿好东西,就准备出门。
彭成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柳嫣然。
“嫣然,”
“郎君,怎么了?”
“嫣然,胡嫂嫂怎么看三爷?”
“三爷,胡姐姐好像说过,说三爷踏实可靠,挺不错的。”
彭成一听,感觉有戏,朝着柳嫣然走了过去,“三爷对胡嫂嫂一见钟情。三爷上山,就是为了胡嫂嫂,要不咱们做做媒人,撮合一下?”
“真的?胡姐姐命苦,三爷倒是可托付的人。我可以问问。”
“有劳娘子了。”
“登徒子。”柳嫣然看了彭成一眼,就走了。
彭成关上门,坐到床上。心里想着,如果能把牛大壮和胡秀云撮合在一起,这事就好办了。
对了,武三郎还没处置呢?彭成突然想起。
于是推门出去,一直关着武三郎也不是办法,徐维仁虽然对自己不仁,但好歹也算是有恩,武三郎也是被情义所困。
彭成去库房,拿了点银子,又去了厨房,拿了点干粮。
问清了武三郎的所在。
彭成打开门,走了进去。
“谁!”
“是我,彭成。”
“彭成?你来做什么?”
彭成走进,小声说道,“放你走。”
“什么?放我走?为什么?”武三郎不信。
“徐老大的尸体,你是没法带回去了。我去库房,给你那点银子,我把徐老大的衣服收拾收拾。你回去,给徐老大立个衣冠冢,把银子带给徐老大的妻儿。也算不负咱们兄弟一场了。”
“彭成,你……徐老大那样对你……”
“长生的死,徐老大估计也没想到,再说嫣然也没什么事。徐老大已经死了,这过,也算是补上了。这是银子和干粮,徐老大的衣物,想必都埋了,在后山,你应该知道。”
武三郎很是震惊,“兄弟,这一跪,我替徐老大谢你。”
彭成赶紧扶武三郎起来。
“兄弟,我也算是个河南人,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趁这天黑,快走吧。”
武三郎站起身来,彭成支开门口的人,把武三郎送出了山寨大门。
“武三兄弟,天下之大,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了。”
“彭成兄弟,你仁义忠厚,若是有缘再见,彭成兄弟你不嫌弃,我武三郎任你驱驰。”
武三郎说罢,身影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离别总是伤感的,因为它是一段记忆的终结。特别是古代,山高路远,再见不知何年何月,是生是死。只希望武三郎能平安回去。
彭成感叹完,便转身回了山寨,进了自己房间,安然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