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这孩子所犯何事?”
彭成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突然从身后传来这雄浑厚重的声音。
押送彭成的军士一回头,就连忙行礼。
“报告将军,这孩子是跟着这人来的。他谎称自己是帐前参军,已被小人擒住。”
就在这时,彭成也扭过头来,只见后面大约十几个人,穿的铠甲明显和普通军士不同,特别是中间说话的那个人,大约四五十岁,身材中等,但十分健壮,身上披挂的盔甲,在斜阳下的映照闪烁着金光,一看就是高级的武官。
“哦?参军,他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他叫彭成。他说他是跟着杨威都头从黎阳来的,小人去向杨都头求证过了,没有这人。”
“我负责军机谋划,各都,厢,营的押衙,还有帐前的参军都归我管辖,这人真假与否,为何不来问我?”
“回禀将军,小人找过将军,但将军和几位押衙没在,小人这才去找了杨都头。”
“也是。这人叫彭成?这名字倒也耳熟,我似乎听过。”
这位将军正在思考之时,他身旁的一个押衙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放了他吧,他是参军。”
将军都发了话,这个兵士马上给彭成松绑。
“彭参军,我也是按照军法行事,杨都头说没有你,我们这才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可别记恨我们啊。”
“放心吧,不会的,咱们都是兄弟。”
彭成活动活动筋骨,向将军致谢。
“小人彭成回营报道,多谢将军还记得小人的名字,不然小人这参军还没正式办差,就差点让他们给办了。”
众人哈哈一笑,这将军对身旁的人说,“他刚来,你领着他去报道登记,顺便跟他介绍一下,事后回大帐找我。”
“喏,恭送将军。”
将军等人走后,留下来的军士转头对彭成说,“彭参军,跟我来吧。”
“劳烦兄弟了,敢问兄弟大名和军职,也好称呼。”
“哦,我是三都四厢的押衙孙正甫。攻打黎阳山万雄寨,收编万雄寨山贼的事,我也都参与过。”
“原来是孙押衙,失敬失敬。刚才那位将军人真好。”
“那是马抚远将军,是咱们的都押衙,各都,厢,营的押衙,还有指挥使大帐里的参军,都归马将军管。”
“都,厢,营?是咱卫州军的编制吗?”
“是,彭参军你是新来的,跟你说说倒也无妨,不过外人要是问起,你可要保密。咱们卫州军,不到两万人,共有五都,每都有两厢,每厢有五营,每营有五队,每队有五伙。每伙十人,五人一伍,设伍长一名。”
孙正甫带着彭成,周安在一个营帐里放下行李,让周安留下来,便和彭成一起去登记。
孙正甫接着说。
“这每队设队正一名,队副两名;每营设旅帅一名,副官两名,虞侯一名,押衙一名。每厢设都头一名,副都头两名,教练使一名,虞侯和押衙各一名。每都设都将一名,副将两名,左右虞侯,左右押衙,正副教练使各两名。卫州大帐里,有指挥使,都虞侯,都押衙,教练使等诸位将军,还有参军,判官等数十位。”
“多谢孙押衙指教。”
“哪里哪里,以后都是同袍了,何必这么客气。不过兄弟我给你提个醒,郑将军可没有齐将军好伺候,参军经常要围在指挥使身边,兄弟你可要小心点。”
“多谢兄弟,彭成一定铭记在心。”
“登记好了。兄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是你的军装,胸牌和日常用具。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可以到处转转。肚子饿的话,跟着人流就能找到地方了。”
“好。兄弟,那个杨都头的那个厢驻地在哪?”
“刚回来,是要去看看那些兄弟。从这儿往西走大概三百多步,有标记,你能看到。”
“好,兄弟你先去忙吧。”
送走孙正甫,彭成凭着记忆,走到了刚才放行李的营帐,换上衣服,挂上胸牌。因为担心刘猛,就让周安拿着自己的餐具先去吃饭,自己则去找寻杨威所在的营地。
彭成路过一座座大大小小的营帐,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军士,在一句句问询中,终于找到了杨威所在的三都四厢。
士兵们三五成堆儿,席地而坐,围在一起吃着饭。执勤的士兵看到彭成,也没有在意。
彭成在营帐之间四处游荡张望,搜寻熟悉的面孔。
此时,一个正在埋头吃饭的人意识到有人来了,习惯性地抬起头看了看,便继续低头吃饭。
突然,他像触电一般,又马上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番,指着彭成,叫出声来。
“四,四爷,那不是四爷吗?四爷回来了?四爷回来了!”
正在低头吃饭的众人一听,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表情先是惊讶,后来大部分人的眼神中都是鄙夷和凶恶,只有小部分的人放下餐具,起身聚在彭成身边。
“四爷,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四爷。”
“四爷。”
“四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几个人,大多是牛大壮的手下。
“兄弟们,我回来了,你们过得还好吗?军营里的生活你门还适应吗?刘猛呢?刘猛兄弟怎么样了?”看到这些人还记得自己,彭成很是感动。
“四爷,这些官军,唉!他们都看不起我们,那日刘猛找那个头儿理论,却被那人辱骂,刘猛不服,就顶了几句,却被他叫人毒打,刘猛还了手,他们就诬告刘猛辱骂官长,殴打同袍,要以军法砍刘猛的头。后来我们聚作一团,收编我们的那个都头担心我们哗变,就打了刘猛十几军棍。那些人下手真狠,刘队正被打得皮开肉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
“有这样的事!他们怎么敢这样!快,领我去看看。”彭成很高兴刘猛没死,但听到这营的旅帅刁难万雄寨的兄弟,污蔑毒打刘猛,心中无限愤慨。
“假惺惺,让我们受苦受累,任人欺压,自己既有美女相伴又有高官要职,逍遥浪荡,好不快活。现在跑来虚情假意,老子当初瞎了眼了,竟然跟了这无耻小人!”
彭成寻声望去,竟有不少人附和。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彭成也能理解,便没有理睬他们,让人前头带路,去看望刘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