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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去何从

傍晚时分,绍凡感受着修炼一天后的成果,虽然不似真正的修炼者那般强大,但是也让他感到精神振奋,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想到今天木爷爷的反应,绍凡也不由得想起这六年的经过。只是我们只能从少年的脸上看到一丝坚定,然后在坚定的表情后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愁容。

那一丝愁容,不是为他现在的生活,而是在这六年的时间,绍凡何止千万次幻想父母的容颜,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模糊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十二岁的年纪,绍凡不曾记得父母是否陪伴过他,但是对于寻求父母的渴望,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松懈过。

“一定会见到的!”

再一次,绍凡又一次在心中铭刻这一份信念,然后在夕阳的照射下,他迈开了下山的步伐。

离开后山之后,绍凡没有心情欣邵家府邸的美景,快步回到那个他栖身的荒芜的角落。

“木爷爷,我回来了,木爷爷!”

走到门口绍凡喊了几声,他不确定木爷爷是不是在他这里。

见没有木爷爷的回应,绍凡还是走进其中,环视一圈发现却是没有木爷爷的身影之后。一道莫名的担忧从他的心间浮现,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一般。

“难道直接回去了,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回忆着今天的点滴绍凡越是感觉不对劲。没有停歇,绍凡转身向木爷爷居住的院落跑去。

几个转角之后,一片建筑群出现在了绍凡的面前。整齐划一,简单却不失大气,与之相比,绍凡的居所犹如鸡窝一般。只是现在的绍凡依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了,脚下不禁又是加快了几分,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木爷爷,您在吗?”

“是凡少爷吗,进来吧”

房间内传出那熟悉的声音,可是声音却显得那么无力,好似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听到房内的回应,绍凡推开房门看到老者正要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

“木爷爷,您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看着老者苍白的面孔,一脸的褶皱仿佛沟壑纵横。而且在老者的额头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身体的伤痛难以忍受。然而绍凡此时看到的木爷爷却一脸的安静,除了有些激动外,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模样。

“老奴老了,终究是不能再陪伴少爷了!”

看到邵凡到来,木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终究是不能再隐瞒了。其实从几天前,木同就有所感觉了,只是他不放心绍凡,依旧坚持每天陪伴者他。

听着木爷爷的话,邵凡怔在那里竟然说不出话来。这十几年里,虽然生长的家族之中,但是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栖身之所。除去木爷爷的陪伴,邵凡再无其他美好的回忆。

看着邵凡神情恍惚,两行清泪已经划过脸颊,木同哽咽的声音再次响起。

“凡少爷,不用为老奴伤心,能陪伴少爷到如今,老奴已经知足了。”

“木爷爷,您不要再说了,您不会有事的,我先去找大夫,您先躺下休息一会!”

绍凡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离别,但是长久以来的欺压,培养了他一个坚毅的心。他很快就从慌张之中清醒过来,并且准备去喊大夫给木爷爷疗伤。

木同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臂,抓住刚转过身去的邵凡。只是他的手掌,哪里还有什么力气,一抓之下都是没能抓住绍凡的衣角。

“凡少爷,不用去了,老奴的身体自己知道。有几句话我想给您说说,这些话憋在心中好久了,如今我行将就木,现在不说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又或者是实在没有力气,木同的声音越来越微不可闻。

“凡少爷,请您记住老奴的话,不要记恨你的父母,他们的苦衷比想念更重。虽然他们不能给你应有的关爱,但是还请你能谅解,如果不是毫无办法,谁会心甘情愿的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好似在等待邵凡的回应,木同稍稍停顿停顿,积攒了一些力气后接着说道。

“家族之中,或许不是您理想的居所,还请少爷考虑清楚之后再选择去留。”

听木同讲完两句话,邵凡暗暗记在了心中。

“木爷爷,我记住了,记住了,您还是不要再说了,我马上去给您找大夫,您先休息一会!”

“凡少爷,我相信你,老奴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

话音刚落,木同手也是缓缓松开,然后无力的垂在床边。

木同躺在床上,满脸褶皱的脸却露出安详的笑容,他就这样安静的离世,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老者一生为奴,没有子嗣,或许他早就把邵凡看做自己的亲孙子了。虽然平日里喊邵凡少爷,可是对他无微不至的照料,绝对不是一个奴仆能够做到的,唯有亲情……

“木爷爷,木爷爷,木爷爷……”

一遍一遍,泪流满面的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老者。少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刚才还陪伴自己的木爷爷,就这样悄然离世了。从此只能一个人,身边再无亲人。

只是,不管少年怎么呼唤,老者再也没有了回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听到了邵凡的哭喊,邵府的家奴推开了房门。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少年,以及躺在床上安详的老人,转身便离去了。

此时被开门声惊醒的邵凡,也是从地上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在老人简单的卧室内寻了两件衣服,不舍的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邵凡再次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好似是为了将老者的容貌深深的印在心中。

邵凡知道,老人的遗体家族之中会安排处理,他是不可能单独带走的。

带着老人的衣服,邵凡来到了平时自己修炼的后山,在旁边找了个长满花草的地方为老人立下衣冠冢。

安排好一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然而邵凡并没有离去,他站在平时修炼的地方,一招一式演练着拳法。

没有停歇,没有哭泣,好似忘却了时间,把所有的悲伤都化在了这一招一式的拳法之中。就如平时一样,邵凡给老者展示着自己的成果。过了很久,少年的脸颊的泪水已经被吹干,一丝丝坚毅浮现。

少年看了看木爷爷的衣冠冢,然后抬头看向远方。这一夜注定无眠,这一夜绍凡思绪万千,他收起所有的悲伤,在心中做出许多的决定。

因为木同的去世,让绍凡一下成长了许多,同时也让他的心更加的坚定了。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经放亮,山下家族为木同准备的简单葬礼也开始了。

邵凡就这样在山上看着,他没有参加,转身看了看简单的坟冢,少年又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同时,家族之中大堂内,一位年过中旬的男子端坐在中间,面前站着一人。

“邵凡有什么反应!”

“回族长,从昨天夜里,他就一直在山上,还为木同立下了衣冠冢。”

“随他吧,三弟已经失踪这么多年,我这侄儿也是命苦,好在没有武根在身,就这样平凡一生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族长,我担心木同的去世可能会促使他离开我们邵家!”

“您得担心不无可能,当年我们费尽心机才为老三留下香火,只是您也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他的去留就让他自己决定吧。能做到这些,相信老三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好似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了,一声叹息之后,两人都是离开了大堂。

关于两人的对话,邵凡并不知情,他依旧在山上修炼着他的拳法。而且,在那之后也没有下山。

那个破败的角落,没有了木爷爷,也就真的不再是一个家了。

后山的生活日复一日,转眼之间,距离木同去世已经百日之久。一天的修炼在太阳落山之后也结束了,跟往常一样,修炼结束后邵凡就蹲坐在木同的坟前,好似木同去世前聊天一般说着什么。

“木爷爷,这几年的修炼,拳法我已经完全掌握,我的身体也好很多了。您说过的话,我考虑了很久,所以今天想跟您辞行。”

“家族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只是以后不能再陪您聊天。您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保证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到时候我会给您带酒,再给您烤肉!”

木同在世的时候,每次邵凡打猎回来,总是舍不得吃,留给邵凡,担心他正长身体,而且每天修炼辛苦吃不饱。

没有人应答的对话,让绍凡有些孤寂,但是他也已经渐渐习惯了。

说着说着,天已经完全黑了。邵凡站起身来,带着一件木爷爷用自己旧衣改就的衣服,向着后山深处走去。

对于自己的这次离开,邵凡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打算,不能修炼的他虽然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却仍旧不能跟修武者相提并论。

只是邵凡的脚步却异常的坚定,在他的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上天不会对他如此不公,或许有一个希望正在不远处等待者他。

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希望,又将会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渐行渐远的身影,在黑夜缓缓消失。而在他平时修炼的地方,突然出现两道身。

“孩子,不要怪大伯,不肯与你相见,不能给你应有的照顾。其实我也是情非得已,如果能有以后,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你几次寻我,问你父母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只是相见了又能如何,对于你父母的行踪我真的一无所知。”

“族长,不要再自责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那位大人可不曾离开,这十几年都在暗处监视着我们!”

言罢,两人也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在两人离开之后,一位拎着酒壶且一身邋遢的老头,同样现身在邵凡修炼的地方。

“小友,你的孩子已经离去,也算报了你的恩情。当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摘除了他的武根,虽然换取了他的性命,怕也活不过二十岁吧!”

邋遢老者唠叨了几句,拿起酒壶喝了几口,又是隐入黑暗之中。

邵凡离去,并不知道现身的几人。他离开后山之后,就一直深入,一夜时间也是走出了近百里的山路。

天亮之时,邵凡寻到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把赶路之时顺手抓住的野兔简单处理后,解决了早饭问题。

邵凡知道,家族范围内的山林,并没有玄兽的出没,偶尔出现也会被家族之人抓捕圈养。当然一些猛兽还是会有的,练得一身拳法的邵凡并不惧怕,所以一夜赶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早饭之后,邵凡环顾四周,绿树如因,山明水秀,早晨的山林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一夜赶路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看到如此美景身心很是舒畅,疲惫顿时被扫除了。他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也许是第一次外出,困顿许久的心情也是顺畅了好些,一套拳法下来,虽然已经汗流浃背,却也乐在其中。

隐隐间,邵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强壮了几分,心情也是更加的好了。

稍事休息之后,邵凡整理行囊再次迈开了步伐。

深山历练也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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