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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表白?】

江庭染真正生气的,不是沈亦寒的调查,而是怕在这浅层的表面背后,所将牵扯出来的秘密。她是谁并不重要,她爸妈是谁也不重要,但三年前她是谁,这一点很重要。无论是对江庭染,还是沈亦寒来说。

她简单的换了睡衣,习惯性的把鞋子踢出去直接跳到床上,舒服的躺了下来。这一天真的是有些累了,但刚刚她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和沈亦寒置气。

沈亦寒说的对,她江家确实从来不缺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江家大小姐,只手遮天,想要什么都会有。但她和她弟江翰二十多年来,走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

无论是她从事编剧事业,还是江翰进军演艺圈,都是他们自己,作为个人而非江家公子小姐做出的退让。

一贯的低调作风,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她背后有如此优渥的家庭背景。更没有人知道,连续三年获得影后的陈渝西前辈,竟是她的妈妈。

光这一点,她就生怕让别人知道。家有巨星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压力。

从小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但好在江母从来都不会把她和江翰暴露在镜头底下,于是活得也算轻松得多。

提起她妈陈渝西,在江庭染看来,简直就是个被她爸宠坏的女人。而且江妈从不隐藏自己的这份偏爱,小时候每次她哭,江妈都会吓唬她,“你再哭下去妈妈就要生气了,妈妈生气了爸爸就会心疼,爸爸心疼了你就会挨骂,所以,知道了吗?”

这一段话每每都成了她心中的噩梦,她也曾不知死活的抵抗过,但结果如江妈所说,江爸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了个女儿吧,江庭染只能欲哭无泪…

刚想起江家,江翰的电话便恰时的响了起来。她接起,有些纳闷江翰这么晚竟然还打给她,不禁小声抱怨了句。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江翰听到,可江翰压根没在乎她说了什么,他打这个电话来肯定不是为了挨骂,于是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带着些不明所以的质问。

江庭染很自然的嗯了声。

“那你昨晚是不是去浅吧聚会了?”

虽然不明白江翰搞什么鬼,但江庭染还是又嗯了声做出回应。

听到她的回答,那头的江翰明显反应过分激烈,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因激动而拍打被子的声音。她有些莫名奇妙,没好气的回了句,“你干嘛?”

江翰咦了声,“你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自己喝醉了不关心不说,他还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笑出声,如果此刻江翰在她面前,她绝对毫不留情的踮起脚来去扭上他的耳朵,给他个教训,这小子,太没良心…

嘴上也不耐烦道,“你到底说不说了,你姐我喝醉了你还高兴成这个样?”

那头的江翰耸了耸肩,隔空为自己辩解“我又不知道你聚会还喝醉了。”

江庭染没好气的嘁了一声。

江翰被数落惯了,他又生性没脸没皮,才不在乎江庭染这边对他已经多么的不耐烦,自顾自得来了兴致,怎么也压不下去,非要夸大且生动的描述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景,最后还不忘把沈亦寒给狠狠夸赞了一番。

“姐夫他…真的好帅啊!”

“你看,我就说吧,这世上除了你还能有谁值得姐夫英雄救美豪掷千金。”

话说完就隐隐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

当初他和沈亦寒太熟了,姐夫这个称呼成了习惯,一时间有些不好改。但眼下两人已经分手,他再喊姐夫有点不合情理,再加上江母警告过不许再和沈家有来往,不禁有些感到心虚,半晌没敢说一句话。

江庭染倒是未曾在意,没有计较他刚才特别的用词称呼。只是听江翰说完,没有随即接茬,而是借着他的话想重新回忆起来那天晚上的情景,眯着眼思考了半晌,除了脑仁疼什么也想不起来,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但她没想到的是沈亦寒能为她做到这番地步,也没意料到那天能巧合的遇见他,心里隐隐有什么…在重新慢慢的生根发芽…

她只隐约感觉到那天晚上,有人陪在她身边,原来那熟悉的味道不是幻想,而是真的…

见她长时间没说话。

江翰自觉戳到了她的痛处,拿着手机的手心下不安的挪到了另一侧耳朵上,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姐,却更加不敢把明天去top公司试戏的事情说出来。

江庭染反倒笑出了声。

“你姐我看上的男人能差了?”

带着轻飘飘的骄傲。

听他说完,反倒是那头的江翰有些愣住,被这句话打了个猝不及防,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结结巴巴的问,“你们…和好了?”

江庭染没吭声,避而不谈这个问题,而是简单的说了下沈亦寒失忆的事情。她说的语气特别云淡风轻,以至于江翰对她真实的心境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但沈亦寒的失忆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有些失望,但失望的同时又不自觉带着一点惊喜,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样是好是坏。

他对姐夫沈亦寒向来是敬佩的,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不然也不会习惯性的就把沈亦寒看成他姐夫,并且始终觉得,他和他姐之间还有可能。只要…这段感情不会因此而再度伤害到他姐。如果不,他会拼了命的,把她姐带离沈亦寒身边。并且,让他永远也找不到…

但见江庭染没有生气,他纠结了好久要不要把试戏的事情说起来,江庭染就正好为他制造了话题,“那你最近还有通告吗”?他迟疑了下,顺着江庭染的话正好往下说,“最近有一部戏,强僧导演的《目光所及》还缺一个男三号,他们找到了我…”

听到这,江庭染情绪比他还激动。强僧导演她有听说过,在业内口碑不亚于木森导演,前一段时间上线的作品《漠河》刚刚提名年度最佳影片,她没有理由不为江翰感到开心。但反而江翰那边,迟迟疑疑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作风。直觉如她,知道江翰肯定还省略了什么重要的地方没说到,遂问了回去。

“不愧是亲姐!”江翰尬吹了一下,既然事情已成这种局面,他只好实话实说。《目光所及》导演约他男三号试戏是不假,但《目光所及》方投资人,是沈氏!而且,这部戏,最后的角色定远,也是由沈亦寒一人便能决定的。

说实话,江翰对这部戏特别心动,据他所知,目前剧组已确定的人选中,大多都是一些大咖级别的偶像明星,甚至还有业界前辈莅临指导,况且借着沈氏top影业的名声,这部剧绝对稳赚不赔。他如果能进组的话,别说男三号,就是个路人甲可能都想去搏一下试试。

但是很矛盾的一点就在于,由于沈亦寒和他姐之间曾经的纠葛,他并不想再和沈家有任何关联,更怕会把他姐拖入水。这也是他一直没有立即答应的原因。为此也被经纪人莱文絮叨了多次,一直也没有一个正面结果。

原来他一直的心结是这个原因,江庭染笑他多虑了,事业是事业,生活是生活,她还是能分得开的。倘若他能出人头地,她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理由去阻拦他的梦想。况且江翰对演戏有着多大的热情她都知道,又怎么会让他错过这个机会呢。

听到江庭染是这个态度,江翰放下心来,劝她早点休息之后便挂了电话。

江翰那头虽然挂掉了电话,但江庭染好像还在愣神,从床上坐了起来,盘起腿,不时往门口望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心里也是有顾虑的,尤其刚听了江翰的一番话,她觉得自己刚才对沈亦寒的态度,是有点太过分了,虽然是沈亦寒更过分在先。那晚的事情她根本记不起来,但是她可以完全相信江翰的话,江翰没理由骗她,况且,她觉得,那也是沈亦寒的风格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纠结了一刻钟。

她还是迟疑的下了床推开房间,磨磨蹭蹭的来到客厅,沈亦寒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甚至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她不安的绞着手指,微微嘟起嘴巴,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绕到沙发另一边从沈亦寒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他一眼,想开口,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尴尬的把视线放在面前的电视上。

沈亦寒从始至终一眼也没看向她。

甚至还耍脾气的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

见此,江庭染也挪了挪紧挨着跟了过去。

还是谁也没有说话。

氛围陷入了紧张且尴尬的局面。

谁先打破沉默说出第一句话此刻显得格外重要,但两人好像都太倔了。

电视的声音依旧很小,窸窸窣窣的,没有人刻意去调高,氛围比起刚才显得更为尴尬。为缓解这种气氛,江庭染起身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再回来,没有把水放到茶几上,而是紧张的攥在手里。

小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转着圈又习惯性的绕着杯沿小酌,侧头看向沈亦寒,见他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图,小声低估了一句什么转过头来,索性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就要放弃往房间走。

见她要走,沈亦寒坐不住了,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胳膊,嗓音有些沙哑,“说句对不起这么难?”

江庭染低头用脚尖蹭了蹭地,别扭的开口,“又不全是我的错。”

沈亦寒轻笑了一声,本想把她拉回沙发上,但由于用力过猛,不小心把她拽倒到自己怀里,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砰砰砰…”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跳的格外快。

不仅是江庭染,连沈亦寒也没意料到这突然来的意外,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这个场面,不禁勾唇笑了笑。见他笑了,江庭染直觉受辱,尴尬的别开头挣扎着就要起来。

沈亦寒哪会让她得偿所愿。

环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抱的更紧了些。

江庭染有些尴尬,用手抵着他的胸口,不愿意靠得再近,因为这种情景,真的太太太暧昧了…

但这种暧昧,偏偏如了沈亦寒的愿。

美人在怀,鬼知道他要怎样才能克制住那该死的欲望,只有不断警告她,“别动,你再动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江庭染面上微红,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那你放我下来!”

沈亦寒不依,坏笑道,“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庭染眨了眨眼,“问!”

刚才还如此轻佻的沈亦寒,此刻竟认真起来,他微微抬头,意味不明的盯着江庭染眼睛看,看得江庭染坐立不安,用眼神催促他快点。

再开口,沈亦寒已问出了那句他一直在意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安阳?”

听及此,江庭染反应性的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也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对于他问出这个问题,心里是想一巴掌打回去的,他怎么能污蔑她和安阳之间纯洁的友谊。但念及他失忆,便忍了下来。

“没有。”

她如实回答,回答的过程中,再度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听到这个答案的沈亦寒显然很满意,嘴角偷偷勾了一下,没有拦着她,故意放松了力度以让她能侥幸逃出。

待江庭染刚坐好,他又不知廉耻的追问了句,

“那…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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