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辽西乌桓八个聚集地之中最小的一个,也将第一个承受公孙瓒的复仇怒火。
傍晚时候,白马义从发动了战斗,说是战斗,严格意义上说更是一场突袭。
没有丝毫防备的乌桓人被从天而降的关羽和张飞第一时间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听到马嘶和惊呼,营地边缘的乌桓人就已经首当其冲做了刀下亡魂。
鲜血染红了一顶顶乌桓人的圆顶帐篷,乌桓人惨叫声,咒骂声,呼喝声瞬间汇集在一起,响彻天际。
更多的乌恒人钻出帐篷,抽出弯刀,不需要头领召集,所有能爬上马的乌桓人骑上战马开始集结。
乌桓人是马背上的民族,祖先传承的血脉之下,每一个乌桓人都是矫健的骑兵。
辽阔的草原、无边的牧场,从小到大每一个乌桓人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骑马,早就练出一身骑马的本领。
除去西汉年间汉族涌现的几名天之骄子卫青霍去病等寥寥几人之外,近百年来,驰骋草原的胡人部落分分合合,战乱不止,只是能击败乌桓骑兵的部队里面从未出现过汉族骑兵的身影。
乌桓人见识过太多东汉骑兵的懦弱,大汉早些年的风光早已消失殆尽,曾几何时,大汉的子民在乌桓骑兵的马蹄下瑟瑟发抖。
就在一年前,辽西郡的汉族骑兵也曾组织过对乌桓人的狙击,只是汉族骑兵的防线在顷刻之间就土崩瓦解,乌桓人狞笑着收割着东汉骑兵的生命,就像宰杀牲畜一样。
前些天幽州牧刘虞刚刚送来今年的“岁赐”,在乌桓人极尽嘲讽的目光中,押解“岁赐”的汉族军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乌桓人横行辽西,只有乌桓人找汉人的麻烦,没想到今天居然掉转过来:
这是从哪里杀出的这群汉兵?不要命了吗?居然敢偷袭我们乌桓人的营地,等着承受乌桓人的怒火吧!
聚集起来的乌桓人恶狠狠地向白马义从冲去,在乌桓人的想象里,只需要一波冲锋,就可以让对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在乌桓人心目之中,弱小的汉人,可笑至极的战斗力,充其量也就是一群
四角羊,哼!等死吧!
乌桓人打着呼哨,排成一排,高举着弯刀,迎着白马义从冲锋。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晚霞映红了天边,几朵形状不一的白云慵懒地飘荡。
白云之下,两方战士短兵相接,一场厮杀正在上演。
大刀与弯刀交织,白马义从与乌恒骑兵红着眼睛紧咬着牙关,使出浑身力气,互相照着对方的要害砍杀,身下的战马碰撞在一起,金铁交鸣。
掏空公孙瓒荷包的白马义从装备的优势显现,白马义从的战马比起乌桓人马匹的质量更胜一筹。
乌桓人骑兵更接近于严格意义上轻骑兵中的弓骑。乌桓人数比较少,冶炼技术也不行,这使得乌桓骑兵往往作战的时候,不穿盔甲,也不和对手硬碰硬。
乌桓骑兵的战术往往是先用弓箭来消耗、骚扰对手、打乱对手防御阵型,最后才拔出腰间弯刀来完成最后一击。
关羽和张飞两部白马义从却完全是以重骑兵的模式打造,重盔重甲,防御高,冲击强,适合用来打冲锋,撕破敌方阵型,缺点也很明显,消耗大,机动能力差,更让公孙瓒心疼的是消耗粮草的能力,关羽和张飞手下的重骑和赵云部轻骑相比,一个最少能顶俩。
一名重骑兵的标配最少是两匹战马,也实在难为公孙瓒能找到如此多白马。
平心而论,如果乌桓精锐骑兵与关羽部重骑在一片辽阔草原之上相遇,双方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这不好说实际上已经考虑到关羽的武力加持,实际上如果双方人数相等,将领水准相当,获胜方十有八九是乌桓人。
后世的版图延伸到欧洲的成吉思汗的后人们正是靠着这样的轻骑兵战术吊打了欧洲重骑。
一个时辰之前没有走漏消息的效果,这一刻终于体现出来:乌桓人被白马义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能和武装到牙齿的重装白马义从对冲,没有迂回,也不能避让。
一方是裹挟着冲天复仇怒火的白马义从,一方是仓促应战还不知对方底细的乌桓人。一方是漫天烈火,一方是涛涛河水:水火不容,要么被焚烧殆尽,要么被淹没。
风在呼啸,大地在颤抖,这一刻,白马义从和乌桓人怦然相撞。
巨大的撞击力瞬间将排在最前面的一名乌桓骑士掀翻在地,不等乌桓人起身,就被对方的战马踩在马蹄之下,乌桓人惨叫声还未从喉咙响起,刀光闪过,便身首异处。
另一名乌桓骑兵的战马也被掀翻,把自己的主人压在了身下,战马翻个滚,前腿弓起,挣扎着刚要起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如霹雳般斩向马首,电石火光之间,整个马首都被这一刀砍了下来。
乌恒人大惊失色,如此凌厉!如此霸道!连马首都一刀斩了下来,人的脑袋又如何抵挡得住?
关羽收起青龙偃月刀,暴喝一声:“杀!”又挥起大刀,向另一个乌桓人脖子间砍去。
第一个对冲,乌桓战士就成了被收割的庄稼,脑袋掉了一地。在关羽麾下的一部白马义从的漫天刀光之中,乌桓战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第一波乌桓骑兵瞬间被冲散,之后集结起来的第二波乌桓人冲向另一个方向白马义从——既然拿大刀的汉族骑士不好惹,那就换个方向。
乌桓人扬起弯刀,什么长河落日圆、什么大漠孤烟直,各种招数各种姿势。
可惜实力和装备再一次被碾压,乌桓人一个照面之间就被这一伙手持长枪的汉族骑兵挑落下来,几个力气大的的骑兵甚至将贯穿长枪的乌桓人挑起,砸向乌桓人群之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几个家伙一定是得了张飞的真传。
乌桓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应该是幻觉,我们是乌桓人,汉人绝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可惜事实摆在眼前,两次冲锋都被碾压,乌桓人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天啊!他们是白马义从!”
“该死!快逃!”
都怪乌桓人太迷恋自己部族所谓的武勇:这些白衣白马白甲的汉人骑兵,幽州只有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一家,别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