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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死之间

凡是用鞭的人都知道,长鞭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抓住鞭稍。一旦鞭稍被人捉住,那便相当于把鞭子交到了对方手中,很难再夺回来。

眼见得贺冲被黑衣人抓住鞭稍,柯妙雪不再袖手旁观,持剑跃出,长剑刺出一朵华丽的剑花,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闪身躲过,以一只手掌迎向柯妙雪的攻击,另一只手仍然抓住贺冲的鞭稍。

柯妙雪见一击不成,再次抖起剑柄,竟在眨眼间连刺出六剑,剑光闪耀,形成一朵奇妙的六瓣花的形状,犹如冬日里阳光下的雪花,刺目冰冷。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出双手抵抗。

贺冲趁黑衣人分神的功夫,将鞭稍才他手中夺回。

黑衣人双眼微顿,盯着柯妙雪问道:“听说,十一年前江湖上名骚一时的‘妙雪仙子’,突然宣布要嫁给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男人,不会就是你吧?”

柯妙雪嫣然一笑,道:“不错。想当年江湖上的朋友确实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号,我嫁的男人也的确不会武功。只是没想到,鼎鼎有名的天圣教教主竟然也知道我的事情。”

黑衣人见她如此爽快地承认自己的身份,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云若清,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道:“云泽,看来本座还真是小看了你了!以你一介不会武功的书生,不仅能让一向独来独往的‘塞外第一鞭’做看门狗,还能花言巧语骗得孤芳自赏的‘妙雪仙子’为妻,倒不枉本座仅追查你的下落就查了这么多年。”

云若清神色坦然地道:“云某虽然不才,但自认行事还算光明磊落,对朋友也以诚相待。与贺大哥脾胃相投,互相引为知己。更是蒙我家夫人不弃,下嫁于我。此乃云某平生之所幸。如果教主阁下要以此挑拨我们的关系,怕是要失望了。”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斥道:“休要用那等小人心肠想本座!本座还不屑于做那些挑拨离间的勾当。还是你以为凭他们二人就可以对付本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忽而又一笑道:“既然你有如此想法,本座就陪你们玩玩。”

云若清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黑衣人的武功,但是对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还是有所耳闻。传言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而且性格古怪,喜怒无常。性情不好时,你多看他一眼,他就要取你性命。心情好时,即使你站在他面前给他一刀,他也无所谓。

因此他对贺冲和柯妙雪打败黑衣人没有报任何希望。而是在黑衣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就悄悄做了些布置,只要贺冲他们能再坚持半个时辰,他们就有脱险的希望。

不过以刚才黑衣人和贺冲过招的情况来看,即使再加上柯妙雪,两人也很难坚持多长时间。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再拖延时间。

然而,世事往往总不随人的意愿而演变。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黑衣人身上的时候,那个一直都很没有存在感的红衣小孩,突然间身形暴起,幼小的身子犹如一只飞舞的蝴蝶,几步飘向云若清的身后,瞬间到了云凝尘身前,伸手就要抓她手中的襁褓。

云凝尘惊急后退,奈何为时已晚。只觉怀中一空,手里抱着的襁褓就被红衣小孩只手抢了过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然而,柯妙雪和贺冲正与黑衣人对持,根本无暇脱身相救。只有贺向北没有顾忌又离得最近,当下便挥剑刺向红衣小孩肩头。

红衣小孩一只手像拎包袱一样,拎着包婴儿的小包被,。幸亏小婴孩的包被包的结实,否则照他这样的拎法,被子里面的婴儿早掉了出去。另一只手迅速出剑,剑尖一挑,荡开贺向北的剑,之后纵身跳起跃过他的头顶,半空中一拧身子,反手一撩,剑尖在贺向北的后背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同时右脚飞踢,正踢在前来抢孩子的云若清身上。可怜的云若清,七尺高的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踢飞出去,扑倒在地上。

“老爷!”

“爹!”

秦桑青和云家姐妹看到云若清被踢倒在地,大惊失色,急忙向他跑过去。贺向北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奔到他身边。

“爹爹,你怎么样?都是女儿不好!”云凝尘伤心欲绝地泣道。从不轻易落泪的她,此时却已泪如泉涌,自责不已。

“咳。”云若清在女儿们的搀扶下坐起来,口中咳出一口血后,才冲几个泪流满面的女儿安抚道:“爹爹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又轻轻抚向云凝尘的脸颊说道:“此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云凝尘已然泣不成声,心里又惊又怕,又是自责,只能哽咽着点头。

云若清又看向贺向北紧张地问道:“向北,你怎么样?”

贺向北摇摇头,无所谓地道:“没事。一点皮肉伤,不要紧。”

云若清这才放下心来,拍拍手示意女儿们把她扶起来。

那一边,红衣小孩踢开云若清刚刚落地,耳边忽然又传来一阵长鞭挥来的风声,当下脚下轻轻一滑,错开两步,堪堪躲开一扫而过的鞭稍。

转回身,就见贺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正挥鞭向他手中的襁褓卷来。于是,再次腾身向后跃起,哪知那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紧追他不放。

就在这时,黑衣人右手一抓将空中飘落的一片柳叶抓在手中,再挥手一甩,那柔软的柳叶便如同一把飞刀,带着强劲的内力飞向贺冲,直刺入他背后的肉里。

红衣小孩躲过贺冲的鞭子,站在一旁,看黑衣人飞叶打伤贺冲后,又劈掌击向柯妙雪。柯妙雪剑尖一荡,削向他劈来的手掌。黑衣人掌势一收,变掌为指,点向她手臂上的曲池穴。

柯妙雪手臂一阵痛麻,手中长剑不稳,“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紧接着胸口一痛,脚下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几步,喉间涌出一股腥甜之气。

生生压下涌至喉间的腥气,柯妙雪强自站定脚步,和贺冲一起退到云若清身边。

此时,众人皆住了手,连高台上的三人都停止了打斗,各自站到自己的阵营。

云家众人几乎个个带伤,而对方三人却毫发无损,不禁让大家心生惶然。

黑衣人一掌击伤柯妙雪后,便没有在再多看她以及其他人一眼。转身跳至红衣小孩的身旁,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乖焰儿,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回去后为师就将那套凌绝剑法教给你。”

红衣小孩原本淡漠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正要将手里拎着的襁褓交给黑衣人,就见对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手中拿着把可笑的木剑,指着自己喊道:“坏蛋!快放下我妹妹!”

红衣小孩神情一愣,低头看向手里的婴儿。不知什么时候,原本熟睡的婴儿已经醒了,正大睁着乌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哭闹。红红的小脸嫩嫩的,简直可以掐出水来。

乌溜溜的大眼看到他时,突然弯了起来,就像初一的月牙般可爱,小嘴张开,露出淡粉色的牙床和舌头,,同时兴奋地“啊”了一声。竟是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红衣小孩好奇地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伸出自己的手指戳了戳他滑嫩的小脸。小小的婴儿被他戳得咯咯一笑,嘴中发出“啊啊”的声音。这让他眼中的好奇之色更重,兴致也更高起来。

“焰儿!”耳边传来一声沉郁的声音。

红衣小孩抬头看向黑衣人阴沉的脸,立刻放下自己戳着婴儿脸颊的手指,眼中的好奇之色也扫了个一干二净。他转头看向怒气冲冲的云瑶铃,最后又将目光停在手中婴儿身上。伸出手,把包裹着婴儿的小包被解开,看了看他的下身。

之后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囧翻众人的话:“师父,她没有小鸟。”

云家众人被他的举动和这句话气得不轻。虽然那孩子现在还是个婴儿,但毕竟是个女孩啊!这小子不仅把她看了个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想不生气都不行啊!

而黑衣人却没觉得他这就话有多不雅,只是没有感觉地皱了一下眉,犹如自言自语般地道:“原来这是那个丫头啊!那就没什么用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红衣小孩突然双手一扬,将手中的婴儿远远地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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