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盛派来的下人将货物搬进了满香楼之后,又客客气气的给韩灵行礼致辞。
将人送回马车,韩灵转身准备走进满香楼内。
这时看到身边的人一脸诧异的表情,好像全然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
林长盛是什么人?满香楼的死对头,生意不好的罪魁祸首,当初要不是林家重金挖走了陈刘二位九品厨师,满香楼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看到韩灵跟自家对头走得这么近,一群伙计眼神中写满了压抑着的愤怒,脸色很是不好看。
“韩灵,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唐小梅算是比较了解韩灵的,他的做法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但是此时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和自家对头走在一起,这种事情在大家心中肯定是有看法的。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之间肯定会有顾及,唐小梅作为一个酒楼的管理者,她很清楚调节大家的情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哦,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瞧见了一众不满的眼神,韩灵倒是没觉得什么奇怪的,他很诚恳地看着大家,“大家听我说,我现在所作的一切绝对没有背叛大家的意思,反而能将满香楼拉回正轨。”
“什么拉回正轨,分明就是跟那两个陈刘两个混蛋一样,跟那姓林的搞好关系,好卖掉满香楼!”
“你说,收了人家那么多好处,是不是也是想跟那两个人一样,回来游说的,小梅,咱们可不能被这些糖衣炮弹给骗了!”
周围的伙计情绪激动,刚才韩灵跟林家车夫有说有笑的样子是看在眼里的,还将人家一路送到了门口。
这送来的礼品可不是普通的货物,在永安城里,没点特俗渠道,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的珍稀五品食材,在全城,这些食材有价无市,如果不是受人委托,这样的礼物怎么来得这么轻巧!
这其中的缘故,很难不让人联想非非。
再加上上次满香楼的两位大厨,陈师傅和刘师傅被林家醉仙楼重金挖去,回来又极力劝说过彭艺,这件事一直在大家心中耿耿于怀。
陈刘两位大厨是九品厨师,比起彭艺来更是高了一阶,本来是满香楼两位招牌名厨,要不是被挖走,满香楼今天也不会如此艰难。
大家愤懑难平,一时间将所有不满和怒气都对着韩灵发泄了出来。
“大家先冷静一下,大家先冷静一下,不要吵,不要吵,四喜,你也帮忙劝说一下,叫大家不要吵。”
唐小梅就算此时再为韩灵庇护,也是于事无补了,自己一人劝解无效,只好拉来了身边的彭四喜跟自己一起劝大家。
彭四喜此时也是左右为难,一方面虽然跟韩灵交往不久,但内心深处还是愿意相信韩灵的,但另一方面事实就在眼前,这礼品确实珍贵,要说无事相求也不至于送这么贵重礼品了吧。
纠结在这个年幼的少年脸上复杂的变换着,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彭艺,此时也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院落里,指责声此起彼伏,一位少年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是他从容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焦虑,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控之中。
在唐小梅极力的劝说下,这场喧闹终于是停息了下来。
“大家终于肯安静下来了,愿意听我说话了吧。”韩灵淡淡的扫视一周,在一卷疲惫的目光中,仍然参杂着愤懑难平的怨气。
“你说,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这些天让我们做着做那的,到底又出于什么目的!”
随着韩灵的开口,几个伙计又开始了质问,只是话语中满是疲惫,看来刚才的一通发泄让他们精疲力竭。
看到韩灵毫无反驳,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此时,问责又开始了。
韩灵一开始想到了大家的反应将会是如此的激烈,但没想到大家的情绪会这么的反感,这也在意料之外的事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从这个团队中看到了一丝可能性。
“大家静一静,大家听我一句。”唐小梅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相信韩灵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目的,大家先静一静,听他是怎么说。”
“小梅姐。。。”
“啪!”
正当彭四喜要发出抱怨的时候,一声脆响,一个茶杯摔碎在地。
周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会有如此魄力。
“大家安静,听韩灵怎么说。”唐小梅这一茶杯摔下去,自己内心中也是猛然下了自己一跳,但是此时又不能把那气势给褪去,只好淡淡的说出了要求。
看着唐小梅的举动,和大家有些震惊的样子,韩灵眉间挑了挑,脸上浮现出一抹敬佩。
“大家听我说,我韩灵今天在这里表明自己的态度,是绝对不会背弃满香楼的,是愿意跟随老板共进退的。”
这句话说完,唐小梅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稍许戏虐,随即朝韩灵看了一眼,倒是没觉得韩灵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一脸的正经。
“那你说你上午干嘛去了?”
“我今天上午去找林长盛了。”韩灵坦诚的答道。
“你去找他干嘛?”
“对啊,你不知道他处处跟我们满香楼作对吗?”
大家虽然是在质问,但是语气已经比起刚才来缓和了许多,是出于刚才唐小梅发火的顾虑。
“林长盛是永安城商会副会长,酒楼的食材运输都要通过他们家的官道,如果以后满香楼想要长期发展下去,避开他们是不现实的。”韩灵思虑久远,对于满香楼以后的打算都已然考虑,虽然心有不甘,但很多伙计都已经冷静下来了。
“外卖这种模式只能短期获利,若是长期发展下去,市场必将出现很多家跟我们一样的酒楼,到时候满香楼不仅要面对供货渠道封锁的压力,还要面对这些新出的竞争压力。”
“那这么说来,我们现在这么做,不就是为他人开路,做嫁衣了。”彭四喜皱着眉头,自己的一开始的雅兴一下子一扫而光了,有些泄气的一手甩掉了手上的绳索,那是准备明天赶马时固定器皿的绳索。
“对啊,这烧菜好吃的又不止我们一家,虽然我们和商家签订了那什么所谓的合作协议,但也不能限制别人的选择权力了吧,到时候其它酒楼效仿我们,到时候岂不是乱套了。”一名伙计点点头,像是想到了问题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