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快亮了。”躺在石阶上的明季死气沉沉的发出声音。
“亮是快亮了,你倒是起来啊!”李雅娜有点儿不高兴,他不说话,自己还能再睡会儿。
“日出格外的美丽,可惜想到还要再看它两次,我就觉得格外刺眼。”洪匀坐起来揉眼睛。
“我觉得我们还要再看不止两次!”陈纤纤累死了,好绝望啊。
“咚、咚、咚······”撞钟的声音浑厚有力,洪涛一般向阙山门各处扩散开去。
而左郁已经站在了阙山门门前,巍峨又平整的石壁上用剑意写出来的阙山门三个大字,笔迹潦草,首尾相连,笔者不羁的气势自石壁上满溢出来。
左郁没有想到还能在见到这个字迹,嘴角慢慢荡开了一丝轻笑,喃喃道:“敲钟了,到卯时三刻了。”
“来者何人?”石壁后走出几个青年人来,统一的白色练功校服纹着浅灰色的符咒文,灰色的腰带下挂着菱形的银牌,坠着灰色的流苏。
左郁双手作揖,弯腰行了一礼。拿出那张羊皮纸:“左郁,这是入山贴籍。”
“哟,这么快,不是三天后才能走上来吗?”山门前的弟子不禁疑惑。
“后面还有四个。”
收山门的弟子再仔细翻看了入山贴籍,好一会才重新说话,“跟我来,我带你去登记,而后会有人安排你的食宿。”
山下看到的烟雾缭绕,上了山全都退散开了。目之所及是苍绿的植物,冷峻的山壁和古朴的木质建筑。仿佛世间乐土,不染尘世霜雪,遗世独立。
一路来到籍簿堂,拜见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老者目光和蔼,神情慈祥,是主管阙山门籍簿的人。他笑着同左郁说:“女娃子,先住到启蒙居学修仙界的文字,等以后引气入体了,再去学居学习修炼知识和文章辞赋。”
“我识字,炼气二级。”
“······”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况是少年天才,老者沉默了一会儿便捋着胡子继续笑眯眯道:“灵力释放出来,老朽看一下。”
左郁依言照做,银白色的灵力在指间跳跃。老者点了点头,拿了一副卷轴给她,继续说道“读出来。”
“阙山门门规:一、站如松,坐如钟;二、食不言,寝不语;三、卯时三刻作,亥时三刻息······”
“好。这份卷轴你拿着吧。既已入了阙山门,日后便要身体力行恪守门规。”
左郁退后一步,行礼道:“是。”
左郁这这一通操作直接唬得带他过来的师兄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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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修炼是枯燥无聊的,一点儿新鲜事都会像滴进油锅里的水,四处迸溅。就比如前天的三日后会有五个新弟子入门,昨天有个七岁的新弟子入门前就已经是炼气二级了。以至于左郁今天刚进大都是十一二岁少年人的学居就受到了围观。
今日是每半月一次地答疑课,为炼气期修炼的弟子解疑。所以大家都聚在学居的讲堂内,往常都是自己各自找个角落蹲着修炼。
左郁等大部人都落座了,才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听着前面的几个人交头接耳,“听说今天来的是大公子,风流倜傥得很。”
“大公子好像十九了吧,听说快结金丹了,好厉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好像二公子也快结金丹了。如果不是昏迷了一年可能早结了。二公子才十六岁,比大公子厉害多了。”
纷乱嘈杂声中,大家讨论的主角款款而来。林松寒带着清风朗月的微笑,走进讲堂,在讲堂上方落座,坐姿如钟,让大家都忍不住屏息,也忍不住悄悄矫正自己的坐姿。
“今日,由我来给大家答疑。大家若有什么不解之处都可提出来,不必拘谨。”说完这话林松寒便继续微笑着看着众人,但无人问疑。
“听说入深带回来一个七岁的孩子,可在此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左郁。
左郁起身先行一礼,再回答道,“在。”
“呵,端坐如钟,站立如松,礼仪规范,看来入深教得很好。”林松寒依旧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左郁站着,没有接这话,否认是林返影教的,他人若追问缘由也不好回答。不否认似乎有种不大妙的预感。
“既然入深教得这么好,不如一个半月后就同入深一起去燕云修习符篆吧。路上修炼有什么不懂之处,询问入深便是了。”说完这话林松寒笑得更开心了。
众人:“······”
“但凡外出的都是筑基期弟子,我尚在炼气,不合规定。”虽然不知林松寒用意何在,但不妨碍左郁推迟。
“无妨,这次修习其他宗门都会带炼气期弟子,你且去便是。”温润的外表并不能掩盖林松寒的强势,只是让他强势变得温婉一点而已。
答疑课之后的时间在众人稀稀拉拉的提问中结束,林松寒在离开时,又特意看了左郁一眼。看完心情似乎又更愉悦了一些。
林松寒走后,讲堂里那些或嫉妒、或艳羡的目光都变得毫不掩饰,好在阙山门门规森严,他们除了多瞪几眼也不能再做什么更出格的事了。
忽视掉这些目光,左郁也走了。摸索着路去了后山,那里是阙山门内离落青山最近的地方,说不定有近路能过去。
现在是正和二十六年,跟自己离开的时间是同一年,说不定这时候回去落青山还能再见一面。
阙山门不会给炼气期弟子铸剑,也不允许炼气期弟子随意外出,自己若想去落青山,从后山抄小路过去或许是唯一可行的路子。
越往后山走,树木生长得越茂密,不多时连路也没有了,想来平时极少有人会来这里。又约莫走了大概一刻钟后,路又宽阔了起来。刚入门没多久,酉时吃晚饭必须出现,现在已经未时末快要申时了,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必须尽快把路探好。时间由不得左郁多想,只能尽快往前走。
“后山禁地,禁止入内”重新开阔的路的尽头,竖着硕大的石碑,碑文也是清晰可见。思索了片刻,左郁又抬起了脚步。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声如龙吟,低沉回转,久久不绝。
瞬息之间,一把锋利的宝剑横在左郁颈前,剑柄之下刻着“潜虬”二字,剑身泛着银光、渗着寒气,进一毫则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