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主拿着传讯符离开,林岐不免惊讶,“那你们这传讯符是从何处寻来的?”
这几日曲风津频频传讯回灵虚门,曲辛每收到一张便给他传一张转述,自己收了十多张传讯符,这群少年应该也是发出了十多张才对,没成想居然还有。
“从阙山门带过来的!”左郁稍微转开了一下脸干巴巴的说道,风头太盛也不是好事,索性推给宗门。
林岐一脸意味非常的看了看左郁,阙山门于符篆之上能耐如何林岐清楚的很,不可能一下给几个筑基炼气期弟子这么多传讯符傍身的。但华阳宗还在,自己又是灵虚门的人,他便不追问了。
“逝者已矣。徐姑娘和郑少主没了,没道理要你们陪葬。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好好待在灵虚门,之后的事情交给大人来处理就好了。”林岐说道。
“嗯。”曲焕山用力点点头。“跟我们没关系的,我们在秀禾山没有见过郑少主,只遇见了一些妖兽和修罗门的人!”
曲焕山还小,不明白宗门世家里头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左郁的眉头都皱成川字形了。
“怎么还遇到了妖兽,你们既然能这么快自己从秀禾山出来,难道还不懂避开妖兽?”林岐颇为疑惑的问道,但左郁觉得他在回避修罗门的问题。
这问题一出,大家纷纷都瞪向了珊晓,珊晓尴尬的哈哈两声后果断躲到了左郁身后。林岐这下对左郁更好奇了,珊晓不拘小节,但对人向来都是表面亲近、实则疏离,怎么这才去云凤门几日与这孩子这么好了?连自己的儿子都得靠后排!
左郁不知道珊晓的事林之衡告诉林岐多少,迎着林岐寻味难耐的目光不好开口解释,林之衡眼力劲很好,介绍道,“阿爹,左郁是珊晓老家远房的表妹,当时饥荒一起逃出来的,路上失散了,这好不容易才相聚!”
左郁心下了然,原来用的是逃荒的幌子。“哟!”林岐故作惊讶一声,“那不就是珊晓的娘家人了?”这话引得少年人失笑。被长辈调侃,珊晓更不好意思从左郁背后出来了。
“林先生,此次郑少主之祸,仙门如何打算?”林返影虽沉默寡言但心中向来刚正,不平之事该管的他还是会管。这个问题一出,林岐方才好不容易才缓和的现场的氛围一下又降下来了。
“既不是你们做的,那必然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林岐的回答顾左右而言他,但神色却是有些伤痛。
“也不是修罗门做的,他们没那个闲工夫!”左郁说出了大家心里在担心的话,修罗门是不是善类他们不确定,但就他们见到的修罗门的情况,是不会有闲心去管什么云凤门少主的。
“林叔,这事会按在修罗门身上吗?修罗门的名声是不是都是这么来的?”曲风津垂头丧气的问道。少年肆意,正是爱憎分明的时候,他们却遇到这种曲折的问题,是自己的宗门将修罗门送上了大奸大恶的席位。
“寻出真凶自是不会扣在修罗门身上。”最后林岐也只能这么说。
“秀禾山的妖兽那么残暴,会不会是妖兽?”珊晓冒头问道,就修罗门那副被魇魔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情形实在不像有闲心去和云凤门为敌的样子。
“各宗门多年来的作为,难道就不怕修罗门弃魇魔不顾吗?”左郁并不是心怀天下的人,她至多也就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不知道修罗门这种费心费力又不讨好的活是怎么愿意从五百年前干到现在的,更无法理解仙门各家哪里来的底气这样作死。
林岐笑得有些嘲讽,回答道,“修罗门世代封印魇魔,魇魔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魇魔出世第一批要杀的便是修罗门中人,而后才是天下人。”而天下人便是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
这个回答简直差不多是在告诉少年人修罗门和仙门在比谁更无耻,结果仙门更胜一筹。珊晓藏不住话,直接就说了出来了。
“先回去吧,这事究竟谁来担责任且看能不能找到真凶。”林岐见林松寒和楚天河回来了,便想结束谈话。
“敢问林先生,倘若修罗门或其他任一宗门镇守不住魔,那该如何是好?”左郁也站了起来,目光冷漠的望着林岐。
林岐听到这发问,瞬间神色威严、漠然了起来,目光森冷的看向左郁。现场气氛一时凝滞,林返影站了起来,挡在左郁面前一言不发,也不看林岐。
其他人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林之衡不知道左郁又发哪门子疯,要跟自己父亲杠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左郁这句话到底哪里惹怒了父亲,急忙打岔道,“阿爹,我们快回去吧。曲叔肯定担心死我们了!”
左郁原本以为天下大概就只有七一老头和修罗门封印的两只魔,仙门再乱,只要制住这两处便可无忧。
但想到魇魔的存在竟然是仙门共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就仙门正统的劳什子地位、仁义而言,不可能放着这种隐患不管。
于是出言试探修罗门若不管魇魔会怎么样,其实她并不是如众人所想的那般在关心修罗门,她只是想知道仙门不管魇魔是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也自顾不暇,在封印着什么东西,但林岐把事情定死在修罗门身上含混过去。
无法,左郁只好更直接的出言询问,“修罗门或其他任一宗门镇不住魔”这句话提及所有门派,却不限制于魇魔,意思是每个宗门都封印着他们该负责的魔物!
林岐的反应让左郁明白,情况确实如她所想,这天下的处境远比她想的危险。
这样的天下,哪怕有四神兽也救不了啊。仙门传承几乎断绝,拿什么和魔抗衡?为什么偏偏四神兽传人都在自己身边?让他们救天下和让他们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左郁越想脸色越难看。
林返影看着左郁这样,神色颇为担忧,于是同她说道,“诸事有我,不必担心!”
左郁轻嘲一笑就是因为诸事有你们我才忧虑,如果只是自己一人的事,那她哪里会去管什么天下危亡。
离晓还没有找到,如今形势又变成这样子。左郁真的好累,诸多的事情横亘在心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索性自己还是个孩子,便一头扎进林返影怀里哭了起来,其他人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郁郁,你别哭啊!林叔他平常不凶的。”珊晓着急死了,她以为左郁是被林岐刚才的样子吓到了。“林叔,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是我不好,小姑娘别哭了!”林岐也是一脸懵圈,这怎么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