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的熟悉感,是直击灵魂的,可我还没意识她的重要性时,就为了天下舍了她。
——白夜煌
我叫白夜煌,南白北牧的白。
苏倾城问苏博士除了南窈外是不是其他被研究的丧尸的都是人造人,他说是。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才是最早的“意外”。
被父亲送进来时我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或者说更早,早到我第一次听到别人骂我的话时我就明白的。
我虽然是白家大少爷,但同样的,不过是卑贱的私生子而已,终是一个弃子。
自从被研究后,我总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每次都源于这颗很久不复跳动的心脏。
它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动。
第一次,丧尸潜能仿佛激发了我体内的嗜血因子,我不受控制地吞噬了那四个丧尸的能力,眼睁睁看着那四个……与我朝夕相伴了九个月的小家伙们,露出迷茫绝望的表情,然后一点点失去了生命体征。
第二次,源于南窈……更准确来说,是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出于好奇,我帮助她逃离了南研所,并给了她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东西。
第三次,是苏小七的诞生,从那个一出生就有十几岁的人形小丧尸身上,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威胁感……
但那又如何?我不能再错下去,所以我拼尽全力抑制了自己的感知,听着他叫我煌哥哥,有时心里居然还有莫名的满足。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南窈肚子里的小家伙过了这么多年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引起了南研所丧尸的暴动。
苏下令的时候,原本是该我去解决异端的,但不知为何,远远看到那个小丫头后,我就下不了狠心。
真是奇怪啊,我作为丧尸,居然还有无法割舍的……善心?
所以我建议seven去,理由是本来的七号应该是苏倾城,所以他去解决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我和苏谁都清楚,我们所有人都下不了手,那个人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
但苏还是同意了,那个小姑娘本来就不该存在,我当初一时的善举本就是多余的。
只要她在一天,我们都会更危险一天。
或许她是未知的解药,可于丧尸而言,那就是融骨的毒药。
得知七号“失败”的消息时,我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有些舍不得的,我告诉苏,要去看看。
苏以为我不知道,可我看见了,派出去seven的那一夜,他扭过头掉下了眼泪。
出乎意料的是,我看到了seven和她的相处日常……
那样的和谐,他们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姑娘看像seven的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心底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涌动,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胸腔。
想起了小时候听别人提起的情绪,这也许就叫做——
嫉妒?
亦或是,醋意。
那个小姑娘,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勾起我所有的情绪起伏。
像是着了迷,像是中了毒,但是她确实有这个能力,让人心甘情愿沉醉。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提出拿她做实验。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她一定会同意的。
以至于哪怕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我都没有对自己的决定后悔。
为了全世界而付出生命,不是死得其所吗?
更何论她还活着呢。
苏说过,会保下她的命。
但是我没有想到——
原来她和陆淮说的约定是这样的。
看到她亲昵的嘱咐seven,我仍不觉有些心慌。
“你是谁?”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没有那熟悉的淡然和不达眼底的笑意。
有的只是陌生和冰冷。
“你不是姐姐。”
seven一眼就下了判断,预料到seven可能要做什么,但我犹豫了,没有阻拦他。
seven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但也没舍得没有用力气。
“我……咳咳……我是苏倾城。”
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却没有方才那种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飘走的感觉。
“她……是来救我的。已经……回去了……她的世界。”
seven一下子松开了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颓颓的坐在地上。
“姐姐,真的不要我了。”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无聊的人类……”
“你们都要给……我的姐姐陪葬!”
“seven,她说她给你留了东西……”
我没忍住开了口,即使……我也忍不住的难受,可这一切是她用命换回来的,她应该也不希望被别人毁了吧。
“什么?”
“她说,在你们生活的地方。”
对不起,哪怕你是我短暂生命里仅有一次的真实心动,可我的使命不会变更。
我最后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护你换来的安宁。
尽管你可能,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