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原扶着额头道:“你要是把所有礼乐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也会得到这个待遇的。”
“真不是假公济私?”达奚穆一脸质疑。
贺清原摇摇头,说:“不来听管靖大师的课,绝对是你们的损失,我劝你们三思。”
达奚穆眼珠子一转:“管大师?管他什么大师!”
“师弟,休得无礼!”
达奚穆朝苏棋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快跑,贺师兄要生气了!”
说完他就拉着苏棋一起跑了,巴特跟着他们,添油加醋地说:“木头人!”
贺清原的额头青筋直冒,在他们身后喊道:“师妹,你不要纵容他!”
跑到贺清原看不到的角落后,达奚穆哈哈大笑道:“以前你会站在贺师兄那边跟他一起说我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弃暗投亮?你终于弃暗投亮了!”
苏棋被他逗笑了,道:“是弃暗投明,但你这用法也不大对。”
达奚穆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苏棋也看着他,他的眼睛比平常更亮了。
“我更喜欢现在的苏宛缃。”
苏棋吃了一惊,达奚穆的这句话,简直就像在说“比起苏宛缃,更喜欢苏棋”一样。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酝酿,为了避免尴尬,苏棋问道:“涤柳湖,在哪里啊?”
“在城南,明天我接你过去。”达奚穆说,“本来是你比我更熟悉昊歌城的,现在颠倒过来了,哈哈。”
看着他阳光的笑脸,《草木乘》中记载着白鳞根的那页画面却突然出现在苏棋的脑海中。
白鳞根……独产于鹘狄。
苏棋的视线由上转下,看着达奚穆身后的影子,她的神情黯然了下来。
注意到她的情绪突然低落,达奚穆关切地问:“你累了吗?不想去游湖了吗?”
苏棋摇摇头,挤出笑容说:“明天几点见?”
“明早巳时,我在你厢房外等你。”
巳时,那就是早上九点。
在心里换算好时间后,苏棋说:“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达奚穆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苏棋的头发,他拈着一片落叶,穿过她的发丝,笑着说,“这个,掉在你头发上了。”
苏棋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她低头说了句“再见”,就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达奚穆看着苏棋的背影出了神,良久良久。
第二天,在苏棋出门前,为她准备好出门手袋的洇洇若有所思地说:“若小姐嫁去了鹘狄,我是不是也能跟着去看看大漠风景?真好,我还没出过豪国呢。”
“洇洇,别取笑我了。”苏棋无奈地说。
洇洇偷笑,道:“我的意思是说,祝小姐出门玩得开心,慢走哦!”
苏棋伸手去揉洇洇的头发,但被洇洇坏笑着躲开了。
出门后,她看见达奚穆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背对着阳光等待着她。
苏棋左右看看,疑惑地问:“怎么只有一匹马?”
“一匹马,就够了,”达奚穆的笑容无比灿烂,拍了拍马背说,“这是双人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