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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杭州·家有西域美男子【62】

甄秀娘被王管家请来,人还没有到二房院子那边,这声音就已经传来了。二夫人哭天抢地骂女儿的叫声听得让人恨不得马上就走,这种破事儿一点儿也不想沾上。王管家无奈摇头,叹气与甄秀娘说必定是二小姐说了什么不顺二夫人的话所以才被当成撒气桶。

进了院落,甄秀娘看见温禧禧被温懿懿搂在怀中,且脸上带着泪痕。又见金穗带着温晏明,且离温禧禧有一定距离,她便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不想偏袒自己的女儿,便先去二夫人那边与她说话。看到她双眼通红,上前询问道:“二夫人这是做什么呢?虽说已经快入夏了,可坐在地上还是凉的很,当心寒了身子。”

二夫人看到甄秀娘当真来了,她倒是一下就不哭了。鼻涕眼泪的全收住,手绢拿起往脸上仔细擦了擦,抬眼瞧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夫人是正妻,院落里的姑娘们在府中是嫡女,自然位份比我这妾室高上许多。就算晏明是少爷,可还是低人一头。三小姐心中有怨气便可随意撒在弟弟身上,这弟弟是读圣贤书的,半个‘不’字也不会说。可怜了我的儿啊,是我做娘的不争气。”她将衣裳的下摆抚平,连带着抬头睁眼瞧人的精神头都没有。

温懿懿见到甄秀娘礼貌的点头,且与她恭敬的说道:“见过大娘。”她觉得是自己这一房理亏,便无奈的走到自己娘身边想要将她扶起,“娘,你起来说话。”

二夫人一把将自己的手臂抽出,背着甄秀娘翻了个白眼。她梗着脖子说:“你别来,你这个闺女我指望不上,胳膊肘一向向外拐的我可不敢让你扶我。”

“那你就这么坐着,这么哭嚎着。让这整个府里的人都来看您是怎么哭天抢地的,怎么将这事儿闹得不可开交的。您是给谁看笑话呢?您说我是白眼狼,您呢?你不也给我和小弟丢了面儿吗?”温懿懿真是被她气到了,索性破罐破摔的将话都挑出来说,不管二夫人愿不愿意听。

本来二夫人都不哭了,只是坐在地上打算给人看脸色。可温懿懿这么一说,她又开始了。双臂向上一挥,手绢跟着抛起来,嘴中大喊:“命苦啊!老话说,子不嫌母丑,我这女儿嫌我给她丢面儿。我真是这么多年白生养了你,你一点儿恩情也不顾及?”手绢掩面,伸直手臂食指指着温懿懿便斥责道:“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嫌弃我是妾室,我的老爷啊,你可快些回来啊!”

甄秀娘真是头疼,这么多年她不愿意与她打交道多半也就是因着她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她叹气看向温懿懿,便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必难过。”她看向王管家,吩咐道:“王管家,劳烦你去将二夫人扶起来说话。”

温懿懿后悔自己从屋内出来管了这事儿,真是被自己的娘惹到了一身腥臊。她走到温禧禧身边,将她搂着,且低声鼓励说:“莫要害怕,二姐在呢。”

二夫人见王管家带着大夫人的吩咐过来,她心中不爽快便不给正脸儿,“我要老爷来,王管家你还是去请老爷吧。我这委屈只有老爷能解。”

金穗瞧刚才二夫人哭着闹着要王管家来办事儿,现如今人来了她倒是又觉得不满意。他想起过去这宅子里自己父亲的女人们,一个个也是这样,整日闹得不可开交。她们谁都不服气谁,谁都觉得自己最受宠爱。他看王管家吃瘪,便想着把话题转移到事情最开始的矛盾上去。“大夫人,小人是一直在这儿的。这事情的起因正是因着少爷和小姐读书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大事,两孩子吵过闹过就算是过去了。“

温懿懿终于听到说正事儿的人了,便赶忙补上说:“说起这事儿我在房内也听得清楚,且这几日小弟也与我说过。就是因着他自己思虑不周去和爹爹说了金管家以后教他练功夫这事儿,结果爹爹就打算不让小妹去陪读了。小妹的喜好我也知道,读书是她最喜欢的事情,这不就惹急了小妹嘛。当然,小弟这么做的确不对。”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温晏明,见他面有悔色,便软下语气说:“其实,照道理也不能一味的说是小弟不好。我是姐姐,没有管好他的言行不说,也并没有尽到作为姐姐教育他为人的责任,我自己也有错。大娘放心,我与他都要好好反省,且不会让这种损害姐弟友恭的事儿再发生的。”

她话说的诚恳,句句也都公正,甚至带着许多谦虚的意思在里头。甄秀娘对她是没有话说的,懂道理知是非,是个好孩子。她对她温和一笑,点头表示满意。而后转头看向温禧禧,便厉声责问:“别人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你呢?你这不怕杀头的样子怕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做吧。”她看到了温晏明脸上的淤青。

“我不分青红皂白,不听人解释,冲动行事将人打了一顿。是我不对,我也有错。”温禧禧不是个不懂道理只知道用拳头解决事情的人。她只是脾气有些冲,性子着急罢了。当然打人就是不对的,更何况是打比自己小的弟弟。事情闹到现在,处于冷静期的她仔细想想甚至有些羞愧。闹这么大的笑话让人看,着实丢人。

甄秀娘见她低头不敢抬眼看人,便呵斥道:“现在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了?动手之前为何不三思?听了一句两句便就冲动行事,半点脑子都不用。今天你因着自己的事儿出来打人,明天遇上别的事儿是不是能提着刀出去杀人犯事儿?对待自己的弟弟这般蛮横,还说自己爱读书,这圣贤书读到哪儿去了?先生难道教你遇事用拳头解决?君子之道,你一点儿都没有明白,书都白念了!”自己的闺女动手这一点就已经是大错特错了,她没有立场去说二房任何,因着温晏明是被打的。她让王管家过来,且吩咐道:“取家法来,今天就在二夫人院子里将这对错都掰扯清楚。”

温晏明听到要用家法,便赶紧上前与甄秀娘求情说:“大娘,三姐不是有意的,您不要责罚她。我现在都不疼了,我不气她。这事儿又不都赖她,起因是我说话没有三思。您还是别打她了,她是姑娘,受不得的。”看甄秀娘面色严厉,他便抓着她的袖子摇晃说。

甄秀娘摸了摸他的头,换上笑脸与他说:“你是个好孩子,你与你二姐都是顶好的孩子。你三姐做错了事情就该罚,你不要替她求情。”

“若说做错事,我也有错,且我有错在先,大娘您也责罚我吧。”温晏明横下心,为了不让温禧禧被罚便主动上前领罚。想着甄秀娘或许会念及自己而放弃对温禧禧用家法。

见温禧禧被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二夫人心情好了许多,气也顺了。可看见自己儿子这样傻,赶着上前领罚,便起身一把将他抓到身边,呵斥:“脑子被打坏了?那丫头把你打成这样你还给她求情?你给我走远点!”

王管家将家法拿来了,他将那藤条交给甄秀娘并犹豫的说:“大夫人,三小姐还是个孩子,您别……”

“哪一只手打的人?”甄秀娘不听王管家的劝说,她一把拿过藤条就要打。

温禧禧将右手伸出来,她知自己有错便就不想着逃避。当藤条落下之时,手掌上又麻又疼,火辣辣的将她激的一下就哭了。“娘,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甄秀娘不停,她继续责问。

“错在不该因着自己的私事冲动去贸然暴打弟弟,不顾及兄弟友恭,不顾及为人之道。做事不三思,行事太冲动,且不该用拳头解决矛盾。我枉度多年圣贤书!”她一边哭一边细数自己的罪状,一条一条的将其说出。心中的委屈就像是被一把利刃一刀刀的挖下来被反扣摆在众人面前。

甄秀娘停下了,她将藤条交还给王管家,淡淡说了一句给温禧禧,“记住今天的疼和所有的委屈,都是你冲动暴躁的后果。”

金穗叹气,他将帕子给到温懿懿,让她去给温禧禧擦眼泪,而他自己则背过身不想看。在他看来,这么做对温禧禧并不公平,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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