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四姨太宋卿骆露站在东屋小院子里,她看着戴府后山上的一团乌云,正朝着这边飘浮过来。她刚刚叫了芳儿丫头去后山上为她采剪一些红豆衫树皮,好每天为她煎一小碗水喝。想着芳儿去了那么久,她每天晚上都会站在那台钢琴前学琴,“怎么还不回来呢?”她暗暗忖思道。
在平时,芳儿丫头的懂事让四姨太宋卿骆露很是惊讶,在戴府几十个女孩中间,除了之前的檀香外,就数芳儿丫头懂事了,而且对于戴府的每一处地方,她都很是熟悉。四姨太宋卿骆露忽然感觉到初冬的寒风,她回到东屋,自己披上一件薄缎披风,再从屋里出来后,仍然没有看见芳儿丫头的身影。
“她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到十七八岁,会不会跌下山坡受伤了呢?”四姨太宋卿骆露不免有些替芳儿丫头担扰起来。终于,她不由自主地转出大院,朝着山坡小道上寻去。
四姨太宋卿骆露来到山崖洞边,忽然听见那边的涧瀑有芳儿丫头的声音:
梅凛冬雪梢,
唯有女儿笑,
花蕾绽开时,
随着寒风飘,
卿牵多情郎,
尽诉热衷肠,
不料郎无情,
抛落一地淓,
女儿伤心泪,
枉自神情伤。
四姨太宋卿骆露听着,笑道:“这芳儿丫头的记性可是非常好,这不就是我昨晚弹唱时的歌词吗?”她朝那边涧泉走去,那泉边的岩石放着一捆剪好的红豆杉树皮,接着她又看见芳儿丫头竟然脱光了衣裳,正在寒冷的泉水池里祼浴,四姨太宋卿大吃一惊道:“这芳儿丫头要干什么?这快临近冬天了,她祼身浸在泉水里不觉得冷吗?”谁知她刚要过去,却忽然看见堆放在芳儿丫头祼退的衣堆旁边,竟然还有一堆男人的青灰色宽大的布衣裳。四姨太宋卿骆露吓了一跳,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退回到山洞前,
四姨太宋卿骆露抬头看见山洞崖前上方,正刻着:灵趣山。她忽然想起,当初刚来戴府的时候,就曾经来过这里。那天山洞里还走出来一个男子,二十来岁左右,身着青衫,长得高高瘦瘦的,就好像是长年吃素喝泉水长成的那样,颧骨突出,鼻峰高耸,他还问过四姨太骆露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到老爷修行处打扰清静?”
“难道那边同芳儿丫头共浴的就是那时遇见过的年青男子?他不是专守‘灵趣山’为戴老爷修行静坐的侍人吗?可是芳儿丫头才十七八岁的呀!”四姨太宋卿骆露忽然想起,原来这是清朝,十七八岁的姑娘可能在她今生时算是二十五六岁了吧!
“原来这芳儿丫头城府甚深,早就与这山洞的年青男子有染了。”四姨太宋卿骆露为了不打扰那边一对情侣的欢愉,她另外选了一条山路回去了。
晚间,芳儿丫头扛着一大捆红豆杉树皮回到东屋,说道:“那山上的树早就被我剪拾光了,我转去后山冈上另外寻到新鲜的红杉树,这才翦割回来。”她脸色红润,比之前更加显得美艳动人。
“你这么晚才回来,赶紧去后厨放好,然后再洗过热水澡再回来。我先唤了藕儿葱儿替你伺我。你浴漱完就回来,你不还要跟我学琴的吗?”四姨太宋卿骆露轻轻为她理好丰额前的散发时说道。她三缄其口,并不提及灵趣山洞里的那个男子。
芳儿丫头娇羞地笑了笑,拾起地上的杉树皮捆,跟着去了后院的厨房里,拿了馒头硬吞了好几个,她实在感觉到有些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