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出来之后,赵力第一时间安排人上京去了,一是刘宏那里,二是宦官张让赵忠那里,另外就是何进何屠户那里,这些关系都得打点。
反正没几年时间,等到刘宏挂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那时候大家都靠实力吃饭,谁有钱有粮有兵,谁就是老大。
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这个道理赵力懂,至少目前还不能打破这个规律。
一切准备完毕,秋种也即将到来。
转眼十天过去,怀县府衙前的广场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一排排的四条腿的长方形桌案,各色彩绸装点得现场一片喜气洋洋。
每个桌案之上都摆放这一个黑色的圆盘,圆盘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绝伦的长嘴酒壶,酒壶的周围是几个比大拇指略大的奇异酒盅,除此之外,桌案上还摆满了各种时令瓜果。
会场正前方的墙上,有一副五六丈长的巨大横幅,红色的巨大横幅上写着几个大字:天上有酒现场发布会。
这场景要是搁现代,绝对没几个人看,但放到这三国时代,整个怀县的百姓们都闻风而来,好奇又兴奋的议论着。
“大的据府衙的人说叫桌子,小的像木马一样的听说叫凳子,是用来坐着吃饭的,我们家隔壁的赵小二就在府衙听差,听他说坐着可舒服了!”一个中年清瘦的百姓很是自豪的给旁边人介绍着。
“是呢,这样坐着吃,感觉是要舒服许多,赶明儿也叫隔壁李木匠打制一套,太守大人真是天才,这样东西也能想到。”
旁边百姓一个个也都附和着点头。
太阳刚刚升起,所有收到请帖的达官贵人们逐渐到来,自然有侍者引路带到相应的桌案旁就坐。
随着客人逐渐入座,一个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侍女,如穿花蝴蝶般在各个桌案之间往来,手里端着一个个圆盘样的东西,里面盛放着冒着热气的菜肴。
不仅仅是这些百姓,就是受邀而来的世家大鳄,也都被桌案上的菜肴吸引住了,“香,真香!”一个浑身都是肥肉,像个肉球一般的人闭着眼,使劲的嗅着。
其他宾客虽然没有像胖子那样,但不停吞咽口水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府衙正对着的大街上人满为患,郡兵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直挺挺的站着,威风凛凛的维持着现场秩序。
“各位!”
赵力同样穿着一身大红袍,喜气洋洋的站在横幅下面的高台上,见大家安静下来,才接着说道:“我代表河内所有的父老乡亲,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大驾光临!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桌上的酒,名曰天上有,乃是我赵氏最新研制而成,各位请品尝。”
“力在此敬诸位一杯,聊表谢意!”
赵力说完,自己抬起杯子先干了一杯,这才走下高台,向主桌走了过去。
等赵力走下台来,那些人哪里还忍得住,就听见一阵阵觥筹交错之声和嘴巴吃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没有半点别的声音。
主桌因为赵力还没到,所以并没有开始,等赵力坐下,黄桢这才小声介绍道:“主公,这位是河东卫家卫滋卫家主。”
二人抱拳见过,赵力定眼一看,这卫家主约莫四十多岁,非常干练的样子,衣饰考究却不奢华,倒是有些官员气质。
“欢迎光临,请坐请坐!”
赵力客气的招呼,毕竟还有另外两位家主在,不适合多说,黄桢接着介绍赵力右首的一位中年人,“这位乃是冀州甄家甄逸甄家主,前些时日听说我们缺少耕牛,还专程遣人送来三百头。”
黄桢没有多说,这种情况下提一句就够了,这事儿赵力还真不知道,忙抱拳感谢道:“力代河内百姓谢过甄家主大恩!”
“不敢不敢!”
甄逸急忙抱拳作礼,又虚托着赵力说道:“甄家得无偿分享太守大人之曲辕犁,所获良多,些许耕牛只做报答,不敢当太守之谢也!”
二人略微逊谢,赵力便招呼甄逸且坐,不待黄桢介绍,便看着另一位坐在下首的年轻人说道:“这位想必便是徐州糜家糜竺家主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力神交已久也,奈何今日方才得见。”
糜竺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非常年轻,人也长得挺帅,而且给人一种非常沉稳干练的感觉,与他年纪倒是有些不大符合。
不过赵力知道,糜竺可是刘大耳的左膀右臂,刘大耳在徐州起家,就是得到这家伙的全力资助,才能占据徐州。
“大人乃是当世人杰,竺愧不敢当大人之赞也!”糜竺微笑见礼以后,众人陆续坐下,黄桢给众人倒酒完毕,赵力举杯说道:
“力谢过诸位家主亲至,请满饮此杯。”
待众人饮过,糜竺甄逸卫滋都闭着眼,仔细的体味着,不多会儿,卫滋意犹未尽的睁眼说道:“此酒只应天上有!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甄逸也笑着接口说道:“天上有酒,此名初闻时颇为怪异,然尝过之后,方知名实相副之下,此名顿觉本该如此,先以名引人遐思,又以实尊而重之,太守之才,吾不及也!”
“甄家主所言甚是!”糜竺接口说道:“太守之才,不仅在于治理地方,文采更是斐然,一首锄禾,道尽天下百姓之辛劳,且浅显易懂,妇孺皆知。”
“又一句生当作人杰道尽胸中豪气,竺初闻便惊为天人,便自徐州立即赶来,欲一睹太守之真容,路过怀县,见百姓安居,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意,方知太守之才,远超竺之见识,今又有幸得尝天上之酒,竺已无言语形容,唯有敬仰之心也!”
“糜竺大哥过誉,力愧不敢当!”
赵力和他们谦虚一阵,聊的畅快,今天虽然是发布会,但并不像是前世,在酒桌子上就下订单,说起来更像是推介会。
这场宴会直到午时,宾客们才满意而归,但许多人并不会离去,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送走三位家主,赵力已经有些醉意,回到府衙歇息了一会,卫家家主卫滋便投名刺前来拜访。
二人至书房坐定,卫滋便开口道:“赵大人,滋此次前来,想必大人已知其意,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合作才好?”
“卫家主!”
卫滋既然开门见山,赵力也没必要转弯抹角,直接说道:“我赵氏之意有四,其一,天上有卫家只能代理司隶之地,且需缴纳三千万之代理费,若卫家将天上有卖至其他地方,赵氏将无条件收回代理权,并不退回代理费用。”
“其二,汝亦知我赵氏并未经商,故所有货物还需卫家到怀县库房自提,售出时价格不得低于两千钱每斤。”
“其三,卫家提货价按市场价之五成即一千钱结算。”
“其四,交割货物时卫家需以交割总价值之五成折算成粮食交割,这一点为必须之条件,卫家主亦知,河内正安置大量流民,所需之粮食太多,还望理解。”
赵力说完,卫滋还没反应过来,以他的想法,这种好酒恐怕得之不易,能供应极少数人已经很不错,所以卫滋并没有打算靠这天上有赚钱,只是作为提升影响力的战略物资进行储备,或者赠送高层官吏,或者招待某些贵客所用。
但赵力的话里信息量太大,首先,价格两千钱一斤,这种价格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天价,但卫滋心里明白,大汉即便经历了黄巾之乱的洗礼,能够消费者太多太多,对于豪族世家来说,这种价格和白菜价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赵力能大量提供这种美酒,或许是无限量供应也有可能,那么之前的策略就不可行了,如果这种酒能够不限量供应,其所产生的利润将无法估量。
即便卫家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也由不得卫滋不倒吸凉气,卫家的根基就在司隶,整个司隶能消费多少这种天上有,卫滋略一估算就能明白个大概。
“赵太守,这酒能无限量供应?”卫滋也不自信了,忙追问了一句。
“目前暂时不行,不过卫家所代理之司隶一地,每月可供应三万斤成品。”赵力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
“嘶!”
卫滋吸了口气,被赵力震得不轻,三万斤仅是供应司隶,这和不限量也相差不大了好吧,刨除运费人工等,卫家每月可净赚两千万钱,已经相当于大半个卫家一个月的收入了。
卫家收入虽然丰厚,但那是许多个行业叠加在一起的,这仅仅是一个产品而已,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好!”
“太守大人爽快,那卫滋亦不愿枉做小人,卫家前来提货之时,那一半之粮,卫家将以低于市价一成进行结算,算是为河内安置流民之事略尽绵薄之力吧。”
“另,我卫家亦得享太守曲辕犁之利,卫家近日会将千头耕牛送至怀县交于太守,望太守勿嫌鄙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