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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冥冥之中

我从五年级开始学琴,从零基础开始学,一直学到电子琴八级,一年两级,考级考到六级,七八级没有参加考级就不学了。大约是在初二下半学期不学了的。

学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埋怨,为什么不是左手弹而是右手主旋律,我从小就有些左撇子,随我爸。我后期培养的比较好,用右手抓筷子,右手写字,这些都是老妈在一旁纠正的好。玩耍倒是没有纠正,我用左腿踢毽子跳皮筋。我刚开始学琴的时候,就有些难了,左手总是比右手弹的好。

刚开始学的热情,让我慢慢熟悉右手,我从小动手能力就差,不像姐姐会给布娃娃制衣,拿吸管叠五角星,十字绣等等。这些我都不会,想想就绝对麻烦,自己也不好这口。妈妈也常说,我学琴后,动手能力比以前强了许多。

教我琴的齐老师,从开始教我,有开了大班和小班,从我一个学生到十几二十个学生。小班人多一些,大班就八个,而大班只有我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其他都是中途不学了,爸妈又给他们换的老师。齐老师不光教电子琴,还教钢琴,而钢琴的费用是电子琴的三倍。老师很热心,教学热亲也高,喜欢带我们参加各种比赛。

而这种比赛,我也是每次都会参加,我喜欢参加比赛,比起自己学琴考级的热情要高好多。记得那次,初赛在C市,我们大班基本都报了,全部晋级。而复赛西北赛区在兰州举行,老师问我们想不想参加,我说想,要参加就参加到底。爸妈也是支持我的,就让我去了。参加复赛的,就只剩下四个人。

兰州距离我们不是很远,去的那天,我们四点钟就起床,坐六点的大巴车,一共坐了七八个小时。也是那次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晕车,我就比较幸运,一路睡着,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到了加油站就去洗手间。对于他们那难受劲,我是不懂的,只能安慰与独自庆幸。

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家乡,到外面去。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个省份就只有A市,B县,C市这么大。从我家搬到B县后,我的眼界才算打开了。也是那次,我头一次住酒店,头一次一个人在外面。

去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参加了比赛,之后齐老师就带我们去逛公园,去四处逛逛。我印象最深的,是兰州大桥。老师带我们参观的时候是晚上,它上面挂着彩灯,看上去亮亮堂堂,我们有说有笑从这头走到那头。当时我只觉得,这座桥好长好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桥。我们一直往前走,没有任何人回头看,听着老师讲解这个桥的介绍。而我一直看着桥下,那湍急的黄河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气势的黄河水。我凝视着,看着那一波一波的浪头,永不停息地奔流,永不停息地向前。好羡慕黄河水,可以那般自由奔放,还能养育一方人。而我自己,也是黄河水养育大的孩子。

次日清晨,我们就收到了比赛成绩,都是三等奖。不过我是其中最高兴的一个。我们四个都弹的是同一首曲子,用的同一个电子琴,全都是三等奖,不过看评分,我是成绩最高的一个。

我们其中一个姓丁的女孩,她各方面都挺优秀,在学校还是一名学霸。她看到成绩的时候,就不服了,没有任何掩饰,直接当着我的面,问了齐老师。

“为什么~洁的成绩是最高的。”她说着,满是不解与不屑,还看着一旁笑嘻嘻的我。毕竟在她看来,我从来不是一个弹的比她好的人。

我自然而然也看了过去,她这么一问,我反而笑出声来。她的傲气大概受到了打击,这种细微的差距,她也是那样的在意。而她的话也吸引来大家都目光,都等着老师给一个答案。

齐老师拿着分数单,说道:“~洁她的表演意识强,有舞台效果,面部表情也好。”

我知道,齐老师的话不假。论道音准与节奏感,我是不如他们的。但我是真的喜欢表演,就像我一开始想学舞蹈是一个原因,每个人都有喜欢美的权利。我有时也会看电视上的音乐家弹琴,他们在弹的时候,都是满脸的享受,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在换远处弹奏的时候,手臂与手腕弯曲的滑动就像是在跳舞。我自己在弹琴时,就一直默默学习他们。这次比赛,也算是我的暗自学习,在整体上给评委一种美感。

那天取走成绩,我们就准备回家了,打包好行李,提前出门去汽车站。午饭时他们都要吃拉面,我是一脸的不理解,为什么在外面要吃拉面,不吃点好吃的,吃些我们没吃过的,非要吃常常可以品尝到的拉面。虽然心里不理解,但没有表达出来,毕竟他们都想吃。

在饭桌上,听他们聊天,才得知原来拉面就是兰州大特色美食。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吃面,在外面吃饭也是极少的,对拉面一向无感,也没有吃过。他们说着,味道不怎么样,还没有哪哪哪好吃。我只能笑笑,不具备发言的权利,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吃拉面,竟然就是在兰州,也吃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我喜欢上了拉面汤的那个味道,淡淡鲜鲜。

一开始我们大班都只是学琴,当班级稳固的时候,齐老师又给我们开了另一门课,音乐素养。音乐素养这门课,是每周五晚上八点上课,教我们学习音准,及音乐的相关理论知识,听音,还有唱儿歌。和学琴的同学一起坐在桌前拿着书本,听老师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感觉还是不错的,就好似普通的同学。

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师弹钢琴一个键,让我们来听,是哪一个。对于这种问题,我全靠猜与蒙。中央1~7,我还是可以听出来几个,可遇到升音降音,我们差不多就都懵了。

老师教我们唱儿歌,不知怎么想的,既然要求我们学一首背会一首,这个我比听音还讨厌,为什么要背会,有必要吗?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妥协。

我记得有一次冬天,周五放学回来,想到还要去学音乐素养,心情就糟透了,那儿歌我还没背会呢?当时我就请求妈妈,给我请假吧,说我感冒不去了,我确实感冒了。老妈把我骂了一顿,轰出家门,我不得不乖乖的去学习了。

在路上我就一直在想,齐老师肯定要查的,怎么办呢?我愁啊,鼻子还是不通气的状态,我难受的揉了揉鼻子,一个想法在在我脑海飘过。要不我装聋作哑算了,假装感冒嗓子坏了,发不出声音来。我打小似乎就是一个敢想敢做的女汉子,想好后就这样实行了。

整个晚上我都在假装哑巴,她们看我一直擤鼻涕的样子,丝毫没有怀疑,问我是不是嗓子也坏了,我就点头不吭声。我还记得那个丁同学,她满脸同情的看着我,问我怎么病的那么重,还关心我应该明天去医院看看。听到她的关心,我点头笑笑,她还是蛮热心的。

果不其然,老师那天检查了,抽查了两个,都不能完整背唱完,老师火了,一个个检查。女生除了我都没有让老师失望,都会;男生都和我一样,都不会,没一个男生能背的出来。轮到我的时候,我继续装哑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指着自己的嗓子。热心的同学也给老师解释,就这样我混过去了,老师挥挥手让我到一旁去,毫不客气对那几个男生开骂了。我在一旁听着,暗自庆幸,还好我机智,不然我一个女生,和男生一起挨骂,就太丢人了。

等到晚上九点开始上理论课的时候,老师在小黑板写写画画,我继续装哑巴。老师问了一个问题,我一下就想到了答案,可自己不能说,不能开口,开口就露馅了。可是他们太笨了,说了好多个答案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我坐在那干着急。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出来。老师听到了准确答案,又重复说了一遍,这题才过了。

我说完就低头不语,看自己的书,啊,还好没有人发现。心里暗自高兴,他们真的是笨死了,非要逼我开口说话。而那天晚上,我就说了那么两个字,其它一切都OK,没人发现端倪。独自回家的路上,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真的如姐姐所说,不当演员,真的可惜了。

在我初一那年,六月的一天,白天我可能遇到不开心的事,整天都不开心,具体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是周五,晚上要去学音乐素养。看着别人都可以休息了,自己却还要去学习,心里烦躁的很。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间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抱着的书与文件夹,拿出自己的笔,在文件夹的背面,写下这样几个字。“六月二十八,我的倒霉日。”写完后,我又继续无奈的往前走。

而就在去年,六月二十八点早上,懒得起床,躺在床边玩手机。我点开微博,弹出一个界面,我清清楚楚看到,“六月二十八,国际癫痫病人关爱日。”

我想也没想,就去了百度,搜了一下,“癫痫病人关爱日。”一看,还真是。日期就是六月二十八。

看到这我熟悉的日期,我就一下想起,初一时我在文件夹背后写下的那句话。“六月二十八,我的倒霉日。”天啊,写那句话的时候,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癫痫也没有复发,难道冥冥之中,我注定有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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