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结束了?”周皇意犹未尽道,“唉,摆驾回宫吧。”
百官和皇亲贵族们随着周皇的龙辇离开了演武场,只有两人跪在地上,不敢擅动。
他们是福王和打晕郑文和那位官员。
周皇没让他们起来,他们便只能跪在地上。
李松儒牵着黑马,李引城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
两人缓缓走过福王和那位官员。
很快辽东军和秦军也撤出了演武场,回到了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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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和唐周烨回到了国子监。
“武安将军赢的真是痛快!果真人中龙凤。”怀王坐下眉飞色舞道。
“他厉害的有些夸张了。”唐周烨却没怀王那样兴奋,“殿下觉得李引城武功如何?”
怀王渐渐收去了兴奋的神色,思索了一会儿,凝重道:“若在平地,他必如天下十甲之内;若是马上,这世间除了武安将军,我想不出第二人能赢他。”
“平地前十,马上第二……”唐周烨说道,“殿下为何这样认为?”
“李引城手中那柄武器,可枪可鞭,他用的得心应手,千变万化,和他交手者,枪不知何时为鞭,鞭不知何时回枪;鞭中还有星陨钢制成的尖刺,光是这一鞭甩下,天下少有武器能挡,这些尖刺还能发射出去,可做到一击必杀;而他的那匹黑马,是我平生所见中最好的马,马上冲锋,比的就是谁的马更快,这匹黑马竟然能比武安将军的劣马还快上几分;而马上交战,也要看马的灵性与体魄,劣马双脚一踩,黑马竟半分不晃;光是这一枪一马,就能让李引城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了,更别说他是从小兵做起,一路砍上总兵的。”
“殿下认为,汝真部落的金帐王和齐豫国的飞云将军和李引城比如何?”唐周烨问道。
汝真部落是世间最强大的马上部落,金帐王是他们的首领。
而飞云将军,一直被世人认为是天下武功第一。
“金帐王肯定比不过,四年前辽东铁骑和汝真部落交手过一次,汝真大败,金帐王被李引城一枪挑飞了头盔,吓破了胆,从此闭帐不出,”怀王说道,“而飞云将军……若是今日之前,我会认为李引城拍马也赶不上;但今日之后,我觉得很难说。”
“那殿下觉得,飞云将军和武安将军比,如何?”唐周烨又问道。
“比不过,”怀王说道,“武安将军已不是世人能所及的。”
“所以殿下,这样强大的人,为何一直在隐藏自己?”唐周烨问道,“行军打仗,殿下应该比我更懂,将领不冲锋是为了保证安全,毕竟主将死亡,军心大乱,不败也得败了;但若是主将陷阵杀敌,对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提高,李引城都能在无数次战斗中全身而退,那武安将军也能做到,为何他一直要缩在军后,流传出一个儒将的名声呢?”
“兴许是,没必要冲锋吧,”怀王说道,“秦军战力强大,战法多样,阵型多变,任何敌人都会被他们碾压过去,根本不需要武安将军上前杀敌。”
“辽东铁骑也是如此,李引城指挥的战役还多是防守之战,他不一样上阵杀敌?”唐周烨摇摇头,“武安将军百战之将,更清楚将领在前的好处,当年秦军伐齐的时候,曾和飞云将军所统领的翎云军有过一战,因为飞云将军神勇无比,竟打出了五五之数,当时武安将军若上阵斩下飞云将军的头颅,秦军必然大获全胜,齐豫国也早俯首称臣了。”
“照你的意思,他如此隐藏,所图必大,武安将军的地位和功勋,除了图谋造反还能有什么?”怀王说道,“可他若是想造反,当初父皇逼他杀降杀民的时候就反了,正好能以父皇残暴不仁的名义,可他如今都交出兵权了。”
“这京城之中的迷雾越来越多了。”唐周烨皱起眉头。
“要不去问问姚先生?”怀王说道。
“过段时间吧,”唐周烨说道,“最近我们要把重点放在兵权上。”
怀王颔首道:“武安将军一退,秦军群龙无首,父皇早晚要选出一人。”
“还有辽东军。”唐周烨说道。
“辽东军?”怀王疑惑道。
“李引城恐怕也要引退了。”唐周烨说道。
“为何?”怀王问道。
“因为他的锐气,已经被武安将军斩断了。”唐周烨说道,“武安将军和李引城一直被称为周国第一和第二神将,若殿下是李引城,会有什么想法?”
“自然是万般不服。”怀王说道,“两军有没在战场上打过,怎么就定下第一第二了?”
“所以万般不服的李引城,带着自己骄傲与锐气,选择今日挑战武安将军。”唐周烨说道,“一个五十六岁的老人,面对自己假想了半辈子的敌人,用上了全部的手段,却连让武安将军受伤都做不到,会是什么想法?”
“心如死灰。”
“他这一输,输的不仅是他,还有整个辽东军;这战以后,他永远只能是第二神将,辽东军永远也只能是第二军队了。”唐周烨说道,“恐怕他已经萌生退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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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儒牵着黑马,带着李引城慢慢走到了家中。
李引城表情木然,下人打水前来给李引城擦脸,他都一动不动。
“我来吧,你们都下去吧。”
李松儒脸上露出几分不忍,拿过毛巾,为李引城擦去脸上的风尘。
等下人全部离开,李松儒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父亲好手段。”
“你演的也很好。”李引城一改先前的模样,脸上恢复了神采,“再过一个月,我就上书告老。”
“这天下,早晚是我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