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风宅院外的一条小巷,李文甫带着二十几名捕快蹲守在这里,另外还有二十几名捕快被新进的副捕头带着守在金霸的宅院外。
“头儿,这向家可是汉安县有名的富户,我们守在他家门口干什么?”
李文甫看了向宅大门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捕快问道:“怎么?遇到大户就怕了?”
捕快们立刻答道:“谁怕了?我们只是疑惑。”
李文甫又转过头去,嘴中说道:“这都是县尊大人的安排,你们照办就是。另外记住了,待会儿县尊的命令一到,立刻就跟我冲进去,抓住向长风!”
捕快们连忙点头。
就在这时,拿着令签的衙役赶到,直接开口道:“县尊命令,直接抓人!”
“跟我冲!”李文甫毫无含糊。
与此同时,另一队捕快也接到命令,向着金霸的宅院里面冲去。
向长风的宅院,守门的家仆看见一队捕快冲了过来,吓得连忙躲到门后,想要关门。
李文甫眼疾手快,直接一个箭步冲进去,一脚将那家仆踹翻在地,其他人想要反抗,立刻就被后来的捕快用刀架住脖子。
李文甫厉声问道:“你家老爷在哪儿?”
地上那人颤抖的说道:“在、在后院。”
“你们两个将他们绑起来,其他的跟我去后院。”李文甫直接吩咐一句,当先朝着后院走去。
随着一众捕快的闯入,宅院里一阵鸡飞狗跳。
李文甫没有耽搁,径直朝着后院而去。
后院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此时院门紧闭,只有两个丫鬟站在门口听候传唤。
看到李文甫等人,一个丫鬟胆大的喝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李文甫看了她一眼,喝道:“本捕受县尊大人的命令前来抓捕你老爷归案,谁敢阻挡,杀无赦!”
丫鬟被吓了一跳:“我、我……”
“滚开!”
二人连忙躲开,李文甫一脚踹开院门,朝着里面走去。
李文甫没想到,这小院里面还别有洞天,假山流水,鲜花绿草,倒是相映成趣。
穿过一座假山,李文甫远远就看见两道人影相对坐在亭子中。
“二位哪一位是向长风?”李文甫走到亭子下,拔出腰刀,开口问道。
身影没动,也没有回声,好似不知道有外人到来似的。
李文甫皱眉,抬脚走进亭子,但见二人靠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李文甫又叫唤几声,还是二人还是没有反应。
“不好!”
众捕快冲进来,喊道:“头儿,怎么了?”
李文甫大惊,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伸到二人的鼻子前,果然没有感受到呼吸。
“小二,快去通知大人,就说要抓捕的案犯死了!另外留下几人守在这里,不要让人碰尸体。你们几个跟我去把这府里的人都控制起来!”
李文甫连忙做出反应,那个叫小二的捕快闻言立刻就朝外面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队捕快也控制住了金霸的宅院,但是没有找到金霸本人。
衙门里,众人听完柳青讲完整个过程,不由惊呼神乎其技。
周仲平惊叹不已:“了不得,了不得,没想到柳大人对着一张舆图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本官今天真是叹为观止。”
张主簿也喃喃道:“真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
他已经彻底泄气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决定。
宋县丞也是惊叹不已,只是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一道异光。
外面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感叹这位县令大人的神奇。
听到众人的惊叹,黑风不由撇撇嘴,心中暗想这帮人还真是蠢,竟然完全没有想过柳青是如何单枪匹马就将他们从深山里面抓出来的。
柳青在述说的时候故意忽略这一点,黑风自然也不敢拆穿。
就在这时,那个叫小二的捕快挤开人群,冲进来喊道:“大人不好了,向长风死了!”
“什么?”周仲平大惊,他刚以为私盐案就要破了,现在案犯却死了。
柳青面无表情,沉声问道:“现场可保护好了?”
小二急忙说道:“李捕头现在就守在现场。”
柳青点头,直接吩咐道:“你去找仵作,先去现场。刘通,让他们画押,然后收进牢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见,记住是任何人。另外将乡亲们都安排好。”
刘通连连点头,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周仲平不由惊讶柳青的镇定,这个关口也能沉着应对,单凭这份心性就不简单!
直接退堂,柳青先将物证和证词收回书房,白灵紧跟其后。
柳青转头对她说道:“灵儿,你就不用跟我去了,累了两天,回去好好睡一睡。”
白灵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她,心中感动,但还是想跟着他去。柳青收拾好,走过来抱着她道:“好了,小蝶那丫头天天一个人在后院,你刚好也去陪陪她。”
柳青说完就朝外面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在她的唇角亲一口。
白灵满脸红霞的独自站立在书房,看着柳青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柔情。
围观的百姓很快将今天公堂上的所见所闻都传播出去,在极短的时间内,汉安县的大街小巷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公堂上发生的事。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县令大人竟然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事,不仅抓到了无头尸案的凶手,更是抓到了私开盐矿的匪徒。
不过让他们议论更多的是汉安县有名的富户向长风竟然死了,而且他还是私盐案的幕后主使。
柳青带着宋县丞、张主簿以及周仲平等人来到向长风的宅院。
李文甫已经将向宅里的人都控制起来。
看到柳青过来,李文甫连忙上前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
柳青问道:“尸体可动过,仵作到了没有?”
李文甫连忙回道:“回县尊,仵作到了,县尊没有签发尸格,仵作不敢翻验尸体,所以尸体还没动过。”
柳青点头,拿来尸格签发,说道:“我先去看看,你让仵作跟着。”
李文甫转身就去。
柳青来到后院凉亭,看到是两具尸体,连忙叫来李文甫问道:“怎么死了两人?还有,哪一个是向长风,另一个又是谁,这些可曾查明?”
李文甫脸色一红,这些本该是他做的事,他却疏忽了。
“县尊,我……”
柳青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缺少经验,不过也没责怪他,朝他吩咐道:“你去找一个仆人过来,指认尸体。”
李文甫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去办。
柳青又回到亭子,观察着现场的情形。
周仲平等人站在一旁没有打扰,经过公堂上的那一幕,他们已经知道,柳青的推断能力很不一般。
倒是张主簿看着向长风的尸体一脸的复杂之色。
两具尸体的头均靠在桌子上,双臂自然下垂。
柳青又大概看向他们全身,没有伤痕血迹,面部颜色也正常,双目紧闭,眉头皱起,嘴唇微张,死前应该感受到了痛苦。
桌上并不凌乱,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二人死亡的过程很短暂,短暂的来不及挣扎。
柳青又用手指背靠近茶杯,感受到茶杯还是温热,说明二者还没死多久。柳青又细细感受一番,记住这个温度。
这时李文甫带着先前守在门前的那两个丫鬟走过来,说道:“县尊,我进后院的时候,院门是关着的,就只有这两个丫鬟守在门口。”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身体有点颤抖,他们还不明白官差怎么突然就来了,老爷怎么突然也死了。
柳青让她们起来,说道:“既然你们能够守在门口,那就是近侍了,我来问你们,这里面可有你们的老爷?”
那个胆子稍大的丫鬟看了一眼尸体,说道:“有、有,这个就是。”
柳青见他指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尸体,再次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丫鬟壮着胆走近几步,又回道:“看、看清楚了,就是他。”
“另一个是谁,你们可认识?”
那丫鬟看了一眼另一具尸体,回道:“那个是金老爷。”
旁边的周仲平急忙问道:“这金老爷全名是不是叫金霸?”
那丫鬟被他吓了一跳,怯弱的回道:“是,他经常和老爷一起喝茶,所以奴婢认、认识。”
周仲平闻言狠狠的拍了一下手掌:“哎!没想到现在两个主谋都死了,难道是畏罪自杀?”
柳青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对着那个丫鬟问道:“你老爷的茶平常是不是都是你泡的?”
丫鬟疑惑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立刻点头。
柳青确认之后,对她吩咐道:“那你去用同样的水温,同样的茶杯、茶叶给我泡一杯过来,然后给我搁在那个桌子上。”
丫鬟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更加疑惑,周围人也不知他这是何意。
柳青摆手道:“去吧,按我吩咐办,记住,一定要和平时一样。”
丫鬟在一个捕快带领下立刻去办。
随后柳青又吩咐道:“仵作可以上来验尸了。另外,李文甫,你去给我拿个沙漏过来!”
众人更加疑惑。
周仲平不解道:“柳大人,你这又是上茶,又是要沙漏,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柳青笑道:“只是验证一些事情,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