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停尸房，赵仵作双手颤抖的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你们看。”
“啊？”马捕头看了一眼，不由双目圆睁，后退一步，“这、这……”
白灵更是俏脸煞白，紧咬牙关。
柳青也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赵仵作咽了咽口水，回道：“回大人，卑职今日经得苦主同意，再次翻验尸体，但是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当时卑职就想，既然尸体就头上有一处伤口，这问题会不会出现在尸体脑子里？
有了这个想法，卑职又用银针数次插回尸体头上的小孔，结果搅动的时候发现没遇到什么阻碍，所以卑职这才拿锯子将尸体头顶锯开，结果就发现这个怪异的情况。于是卑职就连忙去找大人。”
柳青点头，面色凝重的来到尸体头顶的方位，仔细瞧了瞧，只见尸体脑颅内空空如也，不知是不是头盖骨被切开的原因，尸体的两颗眼珠都陷入眼眶，只留下两个血淋淋的空洞。
“你第一次验尸的时候没发现这个情况？另外尸体上还有什么其它异常情况？”
“没有。”赵仵作想了想。
杨元华在捕快的禀告下也匆匆来到这里，待看到尸体的情况，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
赵仵作连忙将刚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杨元华听完面色也凝重起来，“也就是说这三人的死因是头顶那三个针孔造成的？”
马捕头连忙回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了。只是属下不明白，凶手是怎么通过这个针孔将三人的脑子抽空的？”
众人也是疑惑不已，杨元华皱着眉来到柳青身旁，问道：“长仁，你怎么看？”
柳青想了想，“回府尊，根据马捕头查访的结果来看，这三人该是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但是现在这三人不仅被杀害，而且凶手使用的手段还如此诡异残忍。
所以下官猜想，这三人和凶手之间一定没什么联系，这三人只不过是被凶手随机选中杀害，而动机自然就是实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元华点了点头，“可这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为什么杀人之后还要抽空三人的脑子？”
柳青目光幽深，“一种行为预示着一种目的，凶手杀人取脑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想到这里，柳青转过头来对马捕头和赵仵作问道：“你们可是本地人氏？”
二人疑惑，怎么一下又问起这个来了？柳青的思维跳跃让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马捕头反应过来连忙回道：“回大人，属下是邻府人氏，搬到这临平府城还不到两年。”
赵仵作也连忙回道：“大人，卑职继承父业，倒是三代居住在这里。”
“哦？”柳青又连忙问道：“那你可听闻过这临平府内有什么奇特的历史传说，或是诡异传闻？特别是关于这掏空人脑的？”
众人明白的了他的意思，杨元华催促道：“你快想想。”
“卑职这就想。”赵仵作被众人盯着，急得满头大汗。过了半天，赵仵作摇了摇头，众人有些失望。
“不过卑职的老父可能会知道一些，卑职这就回去问问。”
赵仵作的话让众人眼中又升起一阵希望，柳青想了想，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长仁快说。”
柳青继续道：“第一，这件案子诡异，所以府尊要立刻封锁消息，以免在府城中引起恐慌。”
杨元华赞同的点点头。
柳青又道：“第二，我们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赵仵作的老父身上，马捕头要立刻派人去城中隐秘的向那些老人查访，将所有有过的传说、传闻都收集回来。
而且府尊也要派人清理一下案宗，看看这临平府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
马捕头连忙点头，杨元华也点头道：“只能这么办了，大家各自行动吧！”
“是！”
府衙偏厅，杨元华道：“长仁，你要的府志、舆图都给你搬来了，你确定这里面能有蛛丝马迹？”
柳青摇头道：“回府尊，这办案本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有可能前面下了很多功夫，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杨元华摸了摸胡子，呵呵一笑，“倒是我心急了，只是这么多，要不要我派几个书吏给你？”
“谢府尊好意，这事就不用麻烦了，有些东西还是下官亲自看了才能心中有数。”
杨元华笑了笑，“也罢，那我就不妨碍你了，有什么事直接叫我，我一直在书房。”
柳青拱手，“谢府尊。”
“你啊你，以后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杨元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去。
柳青转身来到桌子后，对白灵招手道：“灵儿，快来帮帮相公。”
白灵打趣道：“你刚不是说有些东西亲自看了才能心中有数吗？”
柳青一笑，“你我心心相印，你看了不就等于我看了？”
白灵俏脸一红，轻哼一声，走过来和他一起翻看起来。柳青一目十行，嘴里还问道：“怎么没见小蝶那妮子来找我？”
“你是想她了吧？”白灵白了他一眼，“我去后面找过她了，她正陪着木怜聊天了。”
“原来如此。”柳青不再说话，继续翻看。
……
东城门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靠近城门口不远处的一处茶棚，来往的旅人基本都会选择停在这里歇歇脚。
“客官，您点的今年清明的新茶。”
“小二，结账！”
“好了客官，一共是三文钱。”
“猴子，后面水开了，快去提出来。”
“好了，老板娘。”
猴子来到茶棚后边，这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炉灶，上面的水壶正冒着蒸腾的热气。猴子将水壶提下，又拿起旁边一个空水壶来到水缸前打水。
“这乞丐还真能睡，从早上到现在，这都快到午时了还睡得这么香甜。要说这老板娘也太心善了，竟然让个乞丐在这儿当窝。”猴子打水看见柴堆旁躺着的乞丐，撇了撇嘴。
“不过这乞丐当得也挺舒坦的，白日也能做梦，看他脸上笑的这么开心，估计是在做什么春梦。哪像我起早贪黑，就赚那点工钱。”猴子又见乞丐睡得香甜羡慕不已。
“猴子，水提来了没有？”
“来了！”听到老板娘的呼唤，他急忙打完水，将木板重新盖在水缸上，转身想要将水壶放在灶台上，结果脚下一滑，水壶脱手而飞，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乞丐身上，将他浇了个通透。
“见谅，见谅！”猴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到乞丐旁边捡起水壶，嘴里连连抱歉。
但是乞丐还是面带笑容，没有醒来的意思。猴子疑惑不已，“这人怎么没动静，能睡这么死？”
“喂，你醒醒！”猴子用脚踢了踢他，结果还是没反应。
“难道……”
“我说你提个水怎么这么久，原来是在这儿欺负那乞丐，你是吃饱了没事找事是吧？”
猴子连忙解释，“老板娘，我没欺负他，刚刚我不小心滑倒，用水壶砸到他，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一动不动，我又用脚踢了踢，他还是一动不动，我、我想他不会是死了吧？”
老板娘骂道：“你胡说什么，哪有死人脸上还带着笑的？”
“可他怎么不动？”
老板娘皱眉，“那你去探探他的鼻息，看看他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啊，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
猴子脸色为难的慢慢靠近，伸出手指探了探。
一会儿过后，“没了，没了。”
“什么没了？”
“没气了。”
“没气了？啊！死人了，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