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室。
说是实战室，其实算得上是在一个巨大的仓库里了。只不过这个“仓库”明亮了一些，干净了一些。
而现在，暮七尘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那几个厕所见到的人，不禁有些无力。余光往周围看了圈，没有发现暮九清，疑惑升起，他的眉头也不自觉地微微皱起，所以是……他猜错了？
……
暮九清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三四个人吵吵闹闹地围着暮七尘那块地方。从人与人的缝隙间，可以看出有两个人在垫子上打架。
其中一个人当然是暮七尘。
他的面色沉了下来，眉尖蹙起，一撇头，见到教官在教导别人。
哪怕暮七尘这边声势浩大，也没管。
他微微攥起自己的指尖，几乎是瞬息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再次一转头，冷冷的眸子瞥向那个把自己约出去的人。
那人神色躲闪，畏畏缩缩。
暮九清很低地冷笑一声，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还真是好算计。
叫人把自己约了出去，留出时间把暮七尘虐的狠一点。这样他的行为就不会止于言语教训，这样……至少在面子上，他和暮七尘的关系会好很多。同时暮七尘对自己估计也会更加依赖。
这么想让之前的事重演一遍？有什么用？
暮九清握紧拳，看着那人也不想多磨时间，只是冷声道：“告诉他，真是拙劣的手段。”
那人忙不迭点头。
暮九清压抑着从齿缝间呼出一口气，最后还是眉目凌厉压不住，大跨步走了过去。
这是拙劣的手段。
但是……
他还是跳了这个圈套。
黑色的战斗靴踏在地板上，带起沉闷的声响。一步一步，随着步子落下，周遭原本打架的动静也是慢慢安静了下来。
最后只剩下暮九清的脚步声和一些人的呼吸声。
和暮七尘打架，或者说是单方面欺压的人停下手脚。朝着已然走到近处的人勉强笑着，难掩眼神里面的害怕畏惧。他舔了舔唇瓣，哆嗦着开口喊了一句：“少……少爷……”
暮九清没应，先是看了眼暮七尘，暂且看不出明显的伤痕，但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又把视线移到了那些打架的人身上，看着他一时竟是挽了唇，唇角掠起些弧度，冷冷的。
然后快速地放下那点弧度。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还多了些平日不常有的阴沉冰冷。
“欺凌弱小。”他微微眯着眼，“这就是你们的能耐。”
他拉起暮七尘，动作说不上多轻柔，往后面一带，算是护在了自己身后。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垂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袖，再撩起眼帘，目光里寒芒闪烁，但语调却不变：“是你自己上去，还是我违反规矩私自斗殴？”
上去，上去试炼场。
在场的人，除了暮七尘，谁都知道暮九清的规矩。
以前那件事都清楚的——也是有一次暮九清撞见有人欺负另一个人，当时也是很平静地询问对方的意见——试炼场，还是私自斗殴？
对方当然选的是私自斗殴。
都能理解，换了谁也许都是这样选。开玩笑，上去试炼场了，被打个半死别人也没事——就算受惩罚，也不会很重。但私自斗殴就不一样了，被打的很厉害的话，惩罚是很严重的。
暮九清也如了他们的愿。
私自斗殴一点没怕的。
动起手来比起一般上课的时候狠厉多了。
那些人在医院住了很久。回来之后也是又被暮九清举报说私自斗殴欺负同学。
然后又受了试练营的惩罚。
当然，暮九清也受到了惩罚。原本打的轻，也算得上是见义勇为，再加上他的身份指不定惩罚就意思意思算了。但是由于打得太狠，所以还是惩罚很重。同样也是自己调整了很久。
而后来有次楚鹿玩笑着也是试探着问起来怎么下那么重的手，暮九清就很平淡的说：“既然对方选择了一种反正都要受罚的行为，那我也不介意惩罚重一点。”
……
而到了现在，那些人自然清楚这些往事，当即是还想说些什么，然后被暮九清一句话噎了回去，他语音冷淡着，平静着，危险着：“你们不说，那我帮你们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