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七尘看见那滩血渍，唇边溢出了一缕两缕抑制不住的笑意。
由于刚刚他一个劲地在暮九清怀里凑，口腔中的血有些自然是染在了暮九清身上。
暮九清也顺着他目光注意到了，他默了片刻，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你自己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你不陪我吗？”
“呵。”暮九清转身走离，暮七尘没吭声，只是看着。他走出几步，暮七尘却又听见他说，冷冷淡淡的语调，却带了几分讽刺意味：
“暮七尘，你是真的不清楚我们立场不同吗？”
“！”
这句话像是一道重锤锤在了暮七尘心尖上，他瞳孔一缩，“……什么？……”
暮九清没应，他垂眸安静地失神片刻，再次抬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别的吧。”
暮七尘站在那里，没追，只是问：“管家和你说了什么？”
“和他无关。”暮九清突然低笑了声，像是嘲讽，“你知道的吧？……这只是一个不说开，就迟早会暴露的问题。”
“……”暮七尘心乱如麻，蓦地生出一股遮天盖地的惶恐来。但看着暮九清愈发遥远地身影，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暮九清！”
“能忽略掉今天我俩打架斗殴这事吗？”暮七尘冲他喊道，“别领罚，可以吗？”
暮九清脚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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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之前。
暮九清眸光一转，便和窗外的管家对上了视线。他眉头皱了起来。他看见管家对他无声地说：出来。
两人对视几秒，暮九清还是出去了。“你有什……”
“换个地方谈。”管家强硬地说。
……
“为他出头，上试炼场，私下斗殴，受惩罚，还亲自指导，送他去医务室……”管家语气冰冷：“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好心？”
他神色难看，暮九清的面色同样也冷，他直接了断地说：“你最好注意点你的语气，我没工夫陪你泼妇骂街。”
管家拳头倏地握紧，咬着牙和他对峙，而暮九清表情淡淡。管家最后还是猛地扭头过去平复下心情。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低嗓音说：“你至少心里该有点数！”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样？”暮九清冷硬地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道，“你也应该猜到了这是暮廷故意的，那我毫不在意就有用了？”
“……”管家却没被他带偏，盯着暮九清：“所以我才说你在意得太过了！”
“护着那么一两回就可以了，你回头再看看你为他做了些什么？！我——我还从不知你竟有这么好的耐性去教别人打架！”管家越说心底那团火就越盛，“还有些什么？抱着他带他去医务室？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回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做些什么？！”
暮九清被他接连质问，火气也是起来了，他冷冷看着管家，没回话。
管家被他看得却是怒极反笑：“怎么？当年一个暮八言把自己的悔恨寄上去了还不够，现在来了个暮七尘还要这——”
他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身体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砰”。暮九清眼神狠厉：“我再说一遍，注意点你的言辞！暮七尘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两个人目光在空中疯狂而猛烈地碰撞，谁也不肯善罢甘休。
“……”暮九清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管家咳了声，冷笑着说：“当年暮廷能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你是觉得我就没有这能耐吗？”
“你、敢！”
管家冷漠地笑了笑：“我能。”
暮九清说：“那你大可以试试。”他一个一个字像是压抑许久，吐出来都带着厚重的血腥味，“那些仇，不管是谁的，每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暮九清盯了管家几秒，转身就出去，“我知道我和暮七尘的矛盾在哪里，我怎样对他和你没关系。我心里有分寸，知道哪里是我们的极限。”
他扔下几个字：“你尽快回去吧。”
**
暮九清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顶着众人异样的、探究的、不解的目光，很平静地在门口……罚站。
下课后，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便想去领罚，结果被人一把拉住了。
暮三元扯着他的手腕：“我不准。”
暮九清险些被他气笑：“你不准？你不准有什么用？”
暮三元说：“我闻到血腥味了。”
“什么？”
暮三元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你前段日子和那几个骂暮七尘的人私下斗殴，领罚后受的伤没好全，不是吗。最近这两天和他打架又崩开了，是不是？”
暮九清一愣，看着暮三元无奈缓了语气：“谢谢关心。”
说着，他直接挣开了暮三元的手。
“不劳费心。”
暮九清心情正不好，没那么多心思来和他纠缠这些。
……
不少人都知道了他和暮七尘在食堂闹的动静，议论纷纷。而这些议论在暮九清撇开暮三元去领罚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自从暮七尘来了之后，九哥违反规则越来越频繁了。”
“发火也是，以前哪里能见到九哥情绪波动？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冷淡禁欲脸。”
“家主好像说是给九哥当助手吧？说是助手，惹事精还差不多，对九哥影响太大了吧。”
“对啊，要是往好的方面引还差不多，刑行堂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九哥从来都不以权谋私的。”
“不过现在三元哥和九哥的关系……这什么鬼？”
“对啊对啊，以前不都是王不见王的状态吗？咳咳，虽然偶尔三元哥就……活泼幼稚了点，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吧？”
“……”
而此时的另一边，医务室。
李声看见暮七尘，惊讶地挑起了一边眉毛：“怎么又来了？”
而暮七尘看着此时对面俩人的姿态，一时纠结要不要先让出时间空间来。
李声注意到暮七尘的迟疑，笑了笑，推了下梁凉默就想从他身上起来。结果梁凉默原本放在她背上的手转到了她肩上，轻微一个用力，李声就又跌坐下去。
明晰感觉到底下灼热的李声：“……”
清楚看见梁凉默动作的暮七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