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别人粮食是不对的,而且,这粮仓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若是被发现了,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若只有我自个儿便罢了,但若是连累了家人,连累了张家村,我怕是连死都不会安心!”
“……”
村民们均是揣揣不安。
他们长这么大,从来都遵纪守法,没有做过一点违背良心的事情,如今让他们来偷别人家的粮食,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还有就是,村民们老实了一辈子,对于权贵,他们是惧怕的,他们不敢与权贵作对。
村民们的反应,陆归宁早有所料,所以来之前,她才没有具体说明。
不过已经到了这里,不管村民们有何反应,她都必须得让这些村民把粮食拉回去。
否则以后的日子,村民们拿什么填饱肚子?
而且……
“这个粮仓,是俪县县令的私人粮仓。”陆归宁道。
她话一落,村民们的不安,就变成了恐慌。
在他们看来,县令是官,他们是民,民不与官斗,民也斗不过官。
他们若是的偷了县令的粮食,整个张家村就完了!
陆归宁不等村民说他们不同意的话,便继续道:“你们要知道,本朝太祖早定下律法,为官者不得经商。”
“本县县令一不能经商,二从未凭借功绩得到过赏赐,三私人手中能耕田地不到百亩。”
“县令一家带上下人,上上下下有一百多人,每年除去税收,各人饱腹之粮,还得给下人工钱。”
“他凭借什么能在上任五年时间,就存下一个偌大的粮仓?”
“就凭借一个县令的俸禄!?”
“呵!”
“这些粮食,本就是县令收刮民脂民膏得来的,既然取之于民,那便用之于民。”
“如今灾荒,朝廷不免税收,不开仓放粮救济不说,反而还加大了税收!”
“百姓连一日一餐都难有,一个县令却有这么大一个私仓,贪污受贿得来的东西,我们为何拿不得?”
“并且,你们不必害怕,就算我们拿了这些粮食,县令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在和平时期,俪县这样的县令拥有一个这样的粮仓,那绝对是贪污受贿的重要证据,被查出后,自是重罪。
而如昏君在位,朝廷官员大多贪得无厌,若是让本县县令的上级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粮仓,相信他的上级也是很愿意把这粮仓收入自己囊中的。
所以,他们拿了这些粮食后,县令根本不敢声张,只能私下里查。
既然不能放在明年上查,那凭借一个县令的私人力量,是动用不了多少人的。
如此,只要他们把搬运粮食的痕迹扫除,小心藏好这些粮食,那便不会有一点儿事。
村民们闻言,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很清楚,陆归宁说得对,但一直以来对官服的惧怕,让他们还是有些顾及。
陆归宁见此,叹了口气,道:“我不强求你们搬走这里的粮食,带你们来这里,只因不想张家村人就此饿死。”
“这些粮食搬回去,张家村就有了活路,若是不搬,那张家村的人就只有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