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彻在一旁面色阴冷的看着正在喝酒的两个人。
时清予没有顾忌陆君彻的眼光,她高兴的看着陆钰,放下酒杯,攥着拳头捶了一下陆钰,陆钰淡淡笑着,“想不到我刚下飞机回来,你就这么对我啊,唉,竟然用拳头招呼我,我的心有点难受啊。‘'
时清予被陆钰这番模样逗笑了,伸了伸手揉了揉陆钰的头发,“好了好了,确实是我不对行了吧。”
砰的一声,时浅予和陆钰都向声音看去,陆君彻坐在位子上,面色冰冷没有温度,手中的高脚酒杯被重重砸在桌子上,晶莹透亮的高脚被砸碎,碎玻璃散在四处,气氛冰冷。
服务员战战兢兢的上来打理,碎玻璃一时有些难弄,服务员打理的有些慢,再面临陆君彻的那张脸,手没忍住哆嗦着,陆君彻心烦的看了一眼,阴冷的开口道,“换桌”。
服务生马上弄了另一张桌子让陆君彻就坐,时清予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惊慌,却还是没有吭声,陆君彻冷冷的目光扫向时清予,“不是说没有位子吗?现在换桌了还不过来坐?”
时清予面色有些苍白的走到他身边,还未坐下,陆君彻就突然强有力拉着她的手腕,逼着她到他身边快速的,她感觉手腕快断了,里面的骨头都快碎了,步子不稳,眼看就要跌倒,陆君彻硬生生的将她拉起来,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她的眸子里满是慌乱,随即就是一阵痛袭来。
陆君彻看着时清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松开了时清予的手腕,时清予伸出手揉了揉那块被凌虐的地方,转而腰就被陆君彻强势的扣住,动弹不得。
陆君彻的脑袋渐渐靠近着时清予,在她的耳边吞吐着气息,“陆太太,要注意分寸。”她的双耳染上红晕,双颊染上绯色。
身体止不住的战栗了一下,陆君彻,你以为我还能当你多久的陆太太,一辈子吗?未免太可笑了,过了今天,你我不会再有关系的。
她那双眸子第一次直视甚至逼视着陆君彻的黑眸,不屈不饶。陆君彻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眼光,呵,他低笑着,胸膛发出微微的震动,时清予坐在他的腿上,如此贴近他,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没有话语。
陆钰看着眼前的一幕,暧昧又危险。不动声色的坐在旁边的座位。
陆君彻依旧黑眸深邃的看着他腿上的人,但语气不客气的说着,“那张桌子打理好了,不必坐在我们这里。”
这明显是不给陆钰面子,甚至是驱逐令差不多。在一旁一直看着的宾客不免内心唏嘘。
陆钰也没有难堪的模样,镇定自然,优雅起身,“哥哥让我去我自然会去的,不过哥哥不必如此动怒,时清予和我乃是早已认识。而且,哥哥刚刚把她手腕弄疼了,你没有感觉吗?”
陆君彻没有回答,拿起时清予的手,他冰凉的手指触碰上她的手腕,目光环绕在她的手腕上,冰冷如炬,他低下头靠近她的手腕,时清予瞳孔骤然放大,她动了动被陆君彻拿住的那只手,想要挣脱,可是男人的劲道丝毫脱离不了,手腕被死死钳住,像被野兽紧紧扼住了喉咙一样,时清予感觉她现在就像被陆君彻扼住了喉咙,他稍一用力,她就会不复存在。
她看着陆君彻一直低头靠近她的手腕,最后他的薄唇和他一样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亲吻在她的手腕处,停留着。
时清予只觉得时光被停住了,她听不见一点声音,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鼻子开始发酸,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一片氤氲。朦胧的水雾包裹着她的眼睛。
渐渐的她感觉到眼前的水雾被温柔的抚去,她的双眸里映出她爱了十年的男人,陆君彻。
陆君彻笑着看着她,邪魅狂狷,那双眸子只要稍微变换一下,就轻易抓住了时清予的心。
时清予忽的笑了,一股悲凉从她的心口破出。
陆君彻看着时清予,他的眼底没有刚刚的柔情,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女孩,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他的心底蔓延,是因为时清予的笑吗,那悲凉的笑。
她使出全部的力气将那只手腕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了,她伸着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左肩上,对着他的左耳,目光空洞,声音空灵,用只能他听见的声音,“陆君彻,我不想再演戏了,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不想......”
我不想......再爱你了。
“陆君彻,你刚刚的表演真的很感人,这是我们结婚三年你第一次这样,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目光,尽管都是假的。”
“陆君彻,辛苦你了,我们......离婚吧。”
她松开双手,那张清丽的眸子凝视着陆君彻。
环着她腰的那只手松开了,她没有再坐在他的腿上了,她缓缓站起身,几绺发丝垂落着。
时清予没有看陆君彻,陆君彻没有声音。
拍卖会上的人也没有声音,他们都陆陆续续退了场,拍卖会没有进行下去。
陆钰也一步步走了出去,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陆君彻就是陆君彻,短短一场戏,让他喜欢的女人掉了眼泪,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让他看清陆君彻在时清予心里的位置。可是,戏终究只是戏。陆君彻,不是吗?
所有人都离开了,整个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清予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陆君彻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他看着光辉的理石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动过一下,可真是个礼仪兼备的陆太太,也是今晚最夺目的女人。
“时清予,婚不是你想离就可以离的,陆太太也不是想走就可以走的。”
时清予抬起头来,手指微动,嘴唇微动。
“但是,我同意离婚。”
时清予笑了,陆君彻起身离开,他听见时清予笑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容,脚下加快步伐离开了这里。
两行晶莹的泪挂在时清予白瓷的面颊上,泪水跌碎在光滑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