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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伐叶赫氏

皇太极参加对叶赫的战争,讨伐他的亲舅父,大义凛然,为统一女真和后金的发展又建立了奇功。

叶赫是海西女真即扈伦四部中比较大的一部。明初以来,它就占据今吉林与辽宁接壤的地方。明朝一直把叶赫当作藩篱,靠着它的屏蔽,保卫开原乃至全辽。叶赫也靠明朝的庇护得以存在下去。所以,双方的关系一直很好。

在努尔哈赤刚起兵统一建州女真时,对叶赫实行友好的政策,皇太极的外祖父才把自己的女儿叶赫那拉氏许配给努尔哈赤。他们已结成亲家,自然关系比以前更好。以后,叶赫一度参加九部联军攻打努尔哈赤,遭到失败,双方又恢复友好。首领布扬古还答应将他的妹妹许配给努尔哈赤为妃,金台石愿把女儿嫁给代善。但这种亲上加亲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很久。明万历三十一年,皇太极的母亲病重,希望能见上母亲一面。努尔哈赤便通知叶赫的首领即她的哥哥纳林布录,希望能满足这一要求,让他的岳母前来见见自己的女儿。不幸的是,纳林布录断然拒绝了这一正当要求,不准母亲前去看望女儿。叶赫那拉氏带着遗憾死去了。努尔哈赤悲痛万分,恼怒叶赫极端无礼,感到他的拒绝是对自己的奇耻大辱,他下决心要报复叶赫。纳林布录之所以拒绝妹妹的要求,是针对努尔哈赤而发的。因为眼见努尔哈赤的势力迅速强大,心里很不服气,同时也警惕他将来要吞并叶赫。这一事件,导致了两家关系的破裂,从此两家已成“敌国”。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以后,两家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这时,海西四部已灭亡其三(即辉发、哈达、乌拉),唯独叶赫尚存。因为明朝支持它,而它又有一定实力,所以努尔哈赤没有触动它,留待最后同它较量。

当努尔哈赤的实力得到显著增强后,决心发动对叶赫的进攻。这个机会终于来到。努尔哈赤攻灭乌拉部,其首领布占泰逃到叶赫,得到庇护。努尔哈赤曾三次派遣使臣要求交出布占泰,叶赫首领金台石、布扬古断然拒绝,坚持不交出。努尔哈赤忍无可忍,毅然发动了对自己的姻亲之国——叶赫的征伐,皇太极作为父亲的一员大将参加了此次军事行动。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九月初,努尔哈赤亲率四万大军出征叶赫。此役仅摧毁了叶赫的两座城镇,收降三百户。叶赫向明朝告急,明朝出面干涉,并派军队前去保护。努尔哈赤审时度势,还不足以同明朝对抗,便停止军事行动。又过了六年,即后金天命四年,努尔哈赤再次率大军征叶赫,明军出动,前去增援。双方都很克制,想打,又不愿大打。这之后,便爆发了著名的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替明朝出兵的叶赫军队也抱头鼠窜逃回。后金与叶赫誓不两立。继萨尔浒之战的大胜,努尔哈赤又攻取了北部重镇开原、铁岭,从而切断了叶赫同明朝的联系。时机已经成熟,努尔哈赤决定,必将叶赫灭亡不可!

天命四年(1619年)八月十九日,努尔哈赤率大军最后一次踏上讨伐叶赫的征程。他把军队分做两路,攻取叶赫首领分据的东西二城:皇太极与其兄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率精锐部队西向攻取布扬古所居之城。努尔哈赤亲自率八旗将士攻取金台石所居之东城。

二十二日早晨,皇太极的大军深入叶赫境内,直逼西城下,迅速将城团团围住。随后,努尔哈赤的大军也抵达东城下,迅即展开攻城战。经过激战之后,后金兵占领了东城。城内军民纷纷投降。

金台石拒绝投降,他带着妻子、儿子等人龟缩在自己的家中。他的家室建筑在城内一座台地上,能守而不易攻。后金兵站在台底下叫喊:“快下来投降吧,不降就攻!”

金台石提出投降的条件:“我是想亲眼见到我妹妹所生的四贝勒皇太极,只要见了他的面,我就下来投降。”

努尔哈赤同意金台石的要求,派人到西城,请皇太极来见舅舅。西城地势险峻,攻取十分不易。激战尚在进行中,皇太极被召到东城,来见父亲,听候指令。努尔哈赤对他说:“你舅父要见你,所以才叫你来。如果你舅父下来,那当然好,若不下来,我就命兵士拆倒他家的高台。”

皇太极遵照父命,出现在高台下,高喊舅父出来相见。谁料金台石又改口说:“我从未见过外甥,真假难辨。”

皇太极马上回答说:“你儿子德尔格勒的乳母认识我,让她出来辨认一下。”

乳母站在高台上,马上就认出了皇太极,就向金台石报告。金台石说:“既然如此,我就听外甥说一句‘收养’的话,我就下来;如果想杀我,我怎么能下来?此地是我祖宗世代居住之地,要死也要死在这里。”

皇太极不忍心舅父死去,一心想救他,便劝解说:“近些年来,舅父费尽心机,劳民伤财,修内城外城,好像很坚固。现在两道城全被攻克,你困在高台上,作何打算呢?”他猜透舅父的心理,怕上当受骗,就接着说:“你为什么要求我说一句‘收养’的话就下来?要我发誓不进攻你吗?过去,舅父征伐亲戚,想斩尽杀绝,难道为的是吃人饮血吗?为求和好,我们无数次派了使者,舅父却把我们的使者杀的杀,关的关。现在你的死期已到。父汗如果想到你的这些罪恶,也许要杀死你,但以我的关系,不咎既往,或可免死,收养你。”

皇太极把以上的话反复说十遍,金台石仍然不听。皇太极见劝降无效,就要离开,走上前,再次提醒他:“是你说如见到我,就下来。你若下来,就马上下来,我带你去见父汗;如不下来,我立刻就走!”

金台石急忙说:“你先不要走,等我的近臣阿尔塔什先去见你父汗,察看你的话如果属实,我才能下去。”

于是,就允许阿尔塔什去见努尔哈赤。金台石反反复复,不肯投降,已使努尔哈赤很生气,对阿尔塔什说:“你教唆我的妻兄,使大明发兵四十万,不是你是谁?想到你这些罪恶,本应把你处死,但事属以往,何必追究?这次放你回去,带你的贝勒(金台石)来,免除你的死罪!”阿尔塔什回去,让自己的儿子去劝降金台石。他还建议让已俘获的金台石之子德尔格勒去劝父亲,皇太极同意了。德尔格勒遵命劝降,说了四、五遍,金台石还是不投降。

皇太极很生气,把他捆绑起来,准备要杀他。德尔格勒说:“活了三十六岁,死在今天,要杀便杀,何必捆绑?”其实,皇太极并不想杀他,不过气极,吓他一下。努尔哈赤劝说他们父子要分开处理,对他特别优待。

金台石死赖在台子上,引起众叛亲离,连他的妻子也带着小儿子偷偷跑下来。金台石顽固到底,同他身边的心腹准备进行抵抗。后来金兵开始拆毁高台。金台石无计可施,走头无路,即举火自焚。他仅负伤,没有被烧死。努尔哈赤指示:“此人留下无用,用绳子绞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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