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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离放假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我和颜诺的关系也越来越僵,两个人一旦脱离原来的轨道,就会渐行渐远,即使地球是圆的,也照样可以阻挡两个人的相见。

准确的说,像这种比较复杂的关系,也不止我和颜诺两个人,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想法终究是错的,就好像两个原本很好的闺蜜,因为一个男人而分开,说出来也真的是够让人厌恶的。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预见性的,只不过当时发生的时候我们都不以为然,我们觉得,这种僵硬的关系是不会容易被摧毁的,可是时间终究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然而我和颜诺这段感情,也不了了之。

最让我不愿意承认的是,顾北在我和颜诺的这一段友谊中做了牺牲品,其实我是不愿意承认的,可是有些事情,也不得不承认,当顾北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想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他,也许爱上顾北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会再后来和颜诺做最好的朋友。

许多事情在发生之前都是没有预兆的,甚至已经发生后还是没有预兆,我们生活在当下,看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我想告诉颜诺这些道理,可是最后我发现,连我自己也只是编出一堆所谓的道理。

颜诺再也没有早早的走进教室等待过我,也再没有在上课的时候发呆看我们一起曾坐过的大树。我们都远远的看着那一段远去的日子,也许吝啬的也只剩下回忆。

在颜诺真正的拿我当陌生人以后,我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从小习惯了一个人的我,也不用在突然失去朋友以后会感觉到不习惯,就在那几天的日子里,我甚至一直在想,颜诺那种一直当惯了公主的人,一直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人,突然遭遇了校庆后的一场又一场的流言蜚语,会不会失去信心。

可是当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颜诺周围的一切都让我震惊了,她的身边围绕着我们曾经从来都不曾说话的同学,围绕着那些颜诺嘴巴里一直强调的路人甲。他们和她很熟络,就好像经历过风风雨雨很多年的朋友一样,我想我对颜诺的关心,也仅仅如此吧!而她的反应却让我感觉到反常,或者说在颜诺的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一直可以依赖下去的朋友,而我的突然离开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损失,我不知道我应该为此而感到悲伤,还是感到开心,总之这样的结果让我很是意外。

颜诺的周围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朋友,就像颜诺说的那样,她从来都不会缺朋友,只不过她一直都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知道颜诺不开心,是因为她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的纯真,她本来可以很单纯的笑着,可是现在的颜诺,却让我格外的失望。

下课的时候,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颜诺的周围还是有好多人,她和他们打打闹闹,看起来关系是那样的熟络。

其实我也并没有什么,我知道颜诺做这一切的初衷是什么,可是我不愿意去猜测,就算一切都是假象,但还是觉得她过的好就好。

和以往一样,教室里最后也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自从和颜诺分开以后,我都是一个人,也不是刻意的等别人都离开再离开,但却很巧合的每次在我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教室已经空无一人。

大学的生活让我学会了很多的事情,就连简单的上课,我也知道,原来一切都不会再想中小学那样,整整三年都只待在同一间教室里。一切都改变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也在悄悄的改变着。

我自嘲的笑笑,大学生活似乎也被我分析的头头是道,这样也好。

可是刚刚走出教室,正要转弯的时候就撞上了顾北军绿色的大衣。

刚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顾北,甚至撞上了他的身体,我也没有意识到这是顾北,因为我认识的顾北从来都不会穿军绿色的衣服,更不要说是整件的纯色军绿。

本来想要抬头说声对不起的,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顾北的眼睛。

“刚好见你出来了,我也就不用进去找你了,本来打算早点过来找你的,可是老师拖堂了,不过还好你还在这里。”

顾北讲完这句话,就用右手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顾北皱着的眉头了。

“怎么穿这么少,都已经冬天了知道嘛?”

顾北嘀咕着,拉开大衣的拉链,然后整个人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紧紧的把我包裹在大衣里,确保我不会感受到冷,才满意的笑笑。

“顾北,以后你就不要来了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我挣扎着顾北的拥抱,然后看着顾北,他有些不满意的低头。

“为什么?”

从他嘴里出现的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整个天空都黯淡了下去。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满满的疼惜和责备,第一次,我愿意和顾北就这样奋不顾身的走下去。

“没有,就是…”

我想着还是闭上了嘴巴,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有些事我自己清楚就行了。

“总之,你以后不要来接我就行了,下课以后,我们可以在校门口见面的,也不会太晚,我没到的话,你可以等等我。”

我是和顾北商量的,没想到却是顾北一句不同意。

之前顾北告诉我关于颜诺的事情,我也没有再问过他,我从来都不会相信除了我亲眼见到的事情之外的其它事情,何况那个人是颜诺。

顾北没有说完的那一番话,悄无声息的埋藏在我们所经历的事情的背后,我告诉自己,这样也好。

和顾北一路走到了学校马路的拐角处,我知道这条路就是颜诺的父亲接颜诺停车的地方,所以在此之前,我强烈的要求顾北不要走那边。

顾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我,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走两三米的时候,学校道路施工的路牌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的表情有些尴尬。

顾北也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掉的,他摸摸我的头发,然后微笑着。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避什么,何况这个时间颜诺早就应该离开学校了,只不过还是不愿意面对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有时候失去一个口口声声的闺蜜,要比失去一个男朋友还要难过。

这一切并不是我在逃避,而是我不愿意这样就去面对,我希望顾北能理解,又不希望顾北彻彻底底的了解。

最后还是从那条路上走了过去,也许是我和顾北走的太慢,又或者说,是我们的步伐过于认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上的经过的人已经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

顾北说“这样真好,和你走在一起,整条马路都为你清空了包袱。”

我说“也许前面正在施工。”

顾北说“不管前面在做什么,我都喜欢只和你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

总是感觉顾北和开始我认识的那个顾北有些不同,他不再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有时候他朝我微笑,我会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没有人告诉我这就叫深刻,可是我知道,也不用别人说。

这条路是那样的熟悉,从前在这条路的尽头分开的人是颜诺和我,而现在,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终点的顾北和我,他们两个似乎都用行动再告诉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和顾北总是可以把时间过的很快,两个人走在夜幕即将降临的学校的尽头,却无意中听到了颜诺的声音。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撕心裂肺,甚至除了痛苦听不出来别的感觉。

而另外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我总是感觉这个男人的声音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颜诺像是毫无掩饰一般的痛苦嚎叫着,穿过模糊的黑色,一句句的传入我的耳膜。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明明你说过,就算你不爱妈妈,但也不会离开她,我不需要什么钱,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你也只是在完成你的任务而已,可是这些重要嘛?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爸爸!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为什么?什么叫让我做好准备……”

声音渐渐的模糊了,男人有些懊恼,他蹲在车子旁边,而颜诺就站在他的身边。

“小诺,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和你妈妈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幸福过一天,现在你长大了,我也只是试着和你商量一下,并不是一定,听爸爸的话,快回家吧!”

男人的声音在夜幕中一遍遍的叹息着,我嗅出了空气中的绝望。

颜诺并没有看到我和顾北,她的哭泣声已经埋过了一切,她问他,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隔着空气插进了我的心里,我知道颜诺嘴巴里的他们有一个是指顾北,而在颜诺的心里,抢走顾北的人就是我,之所以顾北不会爱她,也是因为我的出现。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这一次空气中没有漂浮腐烂的味道,而是冰冷的温度,顾北揽着我的肩膀的手指从来都没有松开,他看着我,然后轻轻的告诉我。

你一定不要自责,都是缘分。

“你一定不要自责……”

不要自责…

这句话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存在我的脑海里,天色彻彻底底的暗了下去,如果不是路灯的存在,我们又处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下。

还好,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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