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之后走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紫萱想要摆脱的铁十九。紫萱心里已经有了会被追到的认知,只是铁十九竟然会和干妈在一起,这是她疑惑和惊愕的地方。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紫萱更加惊愕。
船舱里的人齐刷刷跪下,赫然是对着铁十九。
“拜见十四爷!”除了紫萱一脸惊愕的瞬间呆滞,其余人异口同声高呼一声。
“十四爷?”铁十九竟然是十四爷?!那在扬州出现的那个神秘男子又是谁?
“起来吧!”铁十九淡淡的说着,手轻轻抬了一下,转头对老鸨说:“嬷嬷,你是不是该和紫萱小姐正式介绍一下呢?”
老鸨慌忙起身,走到紫萱身旁,在耳边低声说:“萱儿,这是十四皇子,皇上钦定的大将军王。快点磕头行礼。”
嬷嬷?十四皇子?大将军王?!
紫萱感到脑海一下扔进了数颗重磅炸弹,晕乎乎的有些站不住脚。怪不得铁五那么恭敬,在铁十九身边,像奴才伺候主子一样。
原来铁十九真的是主子!
既然铁十九真正的身份是十四皇子,那么他就不可能是太子派来的奸细了。
“干妈,扬州那个……”紫萱好像没有听到老鸨的轻声劝解,而是反问一句。
老鸨偷眼瞧了十四爷一眼,没有敢回答紫萱。
“那个也是我!”十四爷坐在上座,上位者的气息散发出来,目光也变得高高在上了。他看着紫萱,嘴角含笑。
“哼!”紫萱轻哼一声,下巴昂了起来,视线偏向一侧。老鸨顿时变了脸色,一个劲挤眼睛,递眼色。上位坐着的可不是普通官员,而是天潢贵胄,大燕朝最顶阶的阶层,根本没有得罪这么一说,只要不高兴,一句话就能血流成河。
“哈哈,果然是个奇女子!”十四爷突然哈哈一笑,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对老鸨挥了挥手。老鸨急忙冲船舱里其他人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回避。
“等一下!”紫萱轻喝一声,目光依次扫过重楼,兰儿,最后盯着杏儿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紫萱哪里还不明白,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铁十九真正的身份,重楼和兰儿瞒着她,也许有理由,可让紫萱愤怒和伤心的是,杏儿竟然也瞒着她。
“小姐!”杏儿噗通对下,眼中含泪的说道:“小姐,杏儿不是有心要瞒你的。只是兰儿姐姐说是为了小姐好,杏儿才,才……”说着,泪水涌了出来。跟了紫萱数年,杏儿看的懂紫萱目光里的伤心。
沉默了一会,紫萱无力的挥挥手,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提线木偶!脑海中反复出现提线木偶的画面!曾几何时,天真的认为可以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在水苏墓前发下抹杀大燕朝律法的誓言;曾几何时,幼稚的认为会逃离权贵子弟的玩弄,就算浪迹天涯,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曾几何时……
曾几何时……
画面渐渐模糊,逐渐清晰的却是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自己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操纵命运的线提在被人手里,在太子手里,在十四爷手里,在干妈手里,甚至连情亲似亲姐们的杏儿,也提着线操纵了自己命运一会。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杏儿跪着爬到紫萱身边,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小姐,杏儿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骗你了。就算是皇上逼我,我也不骗你了……”
紫萱猛然伸手捂住杏儿的嘴巴,嗔怪道:“傻妮子,说什么胡话呢。”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瞥了十四爷一眼。
十四爷无奈的笑笑,老鸨赶紧摆手,拉着杏儿离开船舱。
“你真的是十四皇子?大将军王?”沉寂了一会,紫萱轻声问道。
“不像么?”十四爷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紫萱开口就怀疑自己的身份。
紫萱没有接话,而是毫不客气的反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十四爷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沉声说道:“请你进宫,做皇妃!”
皇妃?紫萱心中一惊,不是皇子妃么?得知紫薇和紫嫣的身份,紫萱心中隐约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轨迹,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命运轨迹和想象中的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
皇妃,皇子妃,虽然只是少了一个字,却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即便两者同样是高高在上,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紫萱面无表情的应道。既然那根线提在别人手里,自己这个木偶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