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我再一次见到阿槿,是在登高望仙酒楼里面。那一次我很不开心,最近皇宫里的狗奴才们闲言碎语太多了,于是乎我离开了这个昏暗的皇宫,来这边透透气。说是透气,我却喝了一大堆的酒,酒瓶子散散乱乱布满了桌面,那一刻我像是极其颓废悲怆的酒鬼。
当小二劝我酒后,我回了他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以此来表明心迹,如若不是内心的痛楚到了极致,无法抒发,又怎么会借着这浓烈没有益处的酒来消惆怅呢?
“何苦,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个京城本来就是世态炎凉,流言蜚语集中,人在其中更本无法退身却会越陷越深,如深陷蛛网一般。酒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细细品味,如果硬是把酒灌入肚子,任由着酒的烈伤害了心肝脾肺,难道就会恍惚地认为这个社会会因此而改变上三分吗?如此逃避现实结果任然不过是一腔妄想罢了。想要拿着剑来一下字斩断这个流言蜚语亦是不可能的,流言像来都是流水,人身在其中不过只能感受到水波起伏不断,是无法彻底砍断脱身。”一个清冷的声音,口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那个人用头纱乌帽遮住了自己的脸庞,让人看不清楚其长相。
“呵呵,阁下看来像也是极其厌恶这个无情残酷的世俗,那么阁下呢,又是为何来这酒楼?”我并没有去望那个说话的人一眼,却自顾自回答。
“烈酒不可以拿来消愁,却可以拿来给自己鼓起勇气。纵然命运多舛,错综复杂如纠缠不清的藤蔓一般,自己也要执起手中的剑,把其大力砍断。虽然有时候每个人可能对自己没有信心却畏缩不敢向前迈步,所以便借着这个烈酒,消去自己内心的忧虑不安。于是每次遇到了难事,都可以鼓起勇气,重新出发。”那个人的声音冷如珠玉落地,只是轻轻一回答,却仿佛点醒了混沌不醒的我。
“原来如此……阁下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不知道可否告知大名?我定当倾力感谢。”我想要对那个人感谢。
“不必了,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之人,是不该有所交汇相识的。但是如若你能把我今日这番微不足道的话语记在心里,能够借此来安慰你的惆怅痛楚的话,我已经很开心了。”那个人如此淡淡回答。便走了,留下我一个欣长挺立的背影。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他的话字字珠玑,言之有理。是啊,如果我能够知道像他一般坦然以对人生的话,是不是定是另一番局面??
四,侠骨丹心,曾是惊鸿照影来。
听过了那个人的话语后,我感觉内心涌入连绵不断的泊泊暖流,似乎安抚了我曾经悲怆的内心。我很想感谢那个人,虽然他淡淡拒之,但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他,谢谢他的话语无意间拯救了我。
但是那个人走了,眼看背影都要消失在我的视线所及之处,我突然感觉内心极其惋惜,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团火焰燃烧着内心,我赶紧追上那个人,我希望告诉他我的内心有所拯救。
我步伐匆匆想要追上他,第一次如此着急,我生怕会错过他。
……
所幸老天爷保佑,我后来追上那个人了。他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街道上毫无目的的逛着。
那个时候忽然发生了一件事,本来好端端街道上出现了孤苦谋生的姑娘无意间惹怒了富家子弟的事,是富家子弟狂妄自大,眼见姑娘长得水灵可爱,便色心大发嚷嚷着要绑了她做家里妾室。姑娘不肯,那个可恶的色胚便要强横的唤来家中的下人帮手,硬是要把姑娘家劫了去。我心中涌出的正义感,本来就要好好教训那个色胚子,谁知道我清楚地看到,那个带着乌帽面纱的人,却比我更快冷剑出鞘,凌波微步间便几下的事情就把那群功夫不入流的闲杂帮手通通搞定了,当然那个可恶的富家子弟,亦灰头土面的跌坐在地上,眼神畏惧,颤抖着毫无反抗的力量。周围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一时间崇拜之声迭起。可是那个人,却依然从容淡定,丝毫不为所动,像是极其冷冰疏离的性子。
“英雄能否让我们看下您的真面目?我很是崇拜您啊!”那个被救下的姑娘家如此恳求切切,眼神真挚。
“是啊是啊,希望英雄能否圆满我们百姓如此一桩心愿。”其他百姓起哄,他们都围堵在那个人身边,水泄不通。
嗯,我也是很希望能够看到他究竟长什么样,到底是如何人能够处事平淡从容,却有着如此浩气荡荡?我实在很好奇。
那个人似乎执拗不过百姓们的热情似火,修长的手轻轻的把原本遮住脸庞的乌帽白色面纱摘了下来。当那个人露出真面容的时候,全场百姓大为震惊!那个人有着剪水秋瞳,眉黛春山,嘴巴微微闭着,眼神悠远宁静,并没有解释什么。
“原来如此侠骨正义的人竟然是顾少将军!”有人激动惊呼,手捂住了嘴巴。
“真的吗?当真是那个听闻灭了西境可恶蛮国却不为皇帝陛下奢华赏赐所动摇的顾少将军吗??”其他的人也很激动。
“绝对没错的!某一年的天灾导致粮食颗粒无收,难民四起。可是那些敛财可恶的官员全部都闭门不出,只有顾府开了大门,广派粮食物资,倾囊相助百姓!!那个带领派粮食的人,正式顾少将军,所以我们曾经受过帮助的难民,清清楚楚记得她的长相!”一些人说。
是的,百姓们说的没错,她就是顾槿。初见时她的一番赤子气概震惊了朝堂上那群阴险的老家伙们,亦撼动了我的心。本来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可是居然是如此珍贵的缘分!让我在酒楼里面再次遇见了她,她的一番言语,点醒了我混沌失去方向的人生!我急着追上去,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当她为了一个小小被欺负的姑娘家,毅然拔剑相助,她全然不顾可能会得罪富家子弟的势力,如此令人敬佩的侠骨丹心。而当她揭下面纱那一刻,她的脸庞对于我此生来说,是惊鸿一瞥,此生难忘!
曾是惊鸿照影来……我此生再也不想错过这个人了。我想逐渐了解她的生活……我想倾我所有,起到对她的帮助,哪怕是一丝一毫。这么多年当我对她的了解越来越深后,我竟不自觉的,无法自拔逐喜欢上了她……